像是知道江擢在想什么,文阳侯苦笑一声,叹息道:“怪我,是我没提醒你,想着让你自己明白......娘娘和陛下,远不是外面所说的,为推行政令而纳入宫中......”
所以,不是娘娘需要他们,而是他们一直沾着娘**光。
江擢眼珠僵硬的转了转,过了好半响,终于反应过来父亲话里的意思。
文阳侯握紧伞柄,看向呆愣的儿子,沉声道:“事已至此,侯府世子的位置,你是做不得了!等回去我便会上折子,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便替我回渝阳祭祖吧。”
“父亲......是要立阿钰为世子吗?”江擢沉默半响,艰难的开口。
望着最得他意的嫡长子,文阳侯难掩心痛和犹豫,终是不忍他伤怀,摇头道:“我还能再熬个几年,世子之位......不急!”
听到这声承诺,江擢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些庆幸,又有些难受。
文阳侯缓步上前,把伞遮到儿子头顶,和他道:“阿琼那边,你只当没这个人,陛下愿意为你收尾,那是在乎娘娘,你看这满天下,有谁能得陛下偏护,咱们不能不识好歹。”
“等回去,就将那别院的女子纳入府,黄氏那边,你好生和她说,我见娘娘对她,是有两分好感的。”
说着拍拍儿子肩膀,意有所指道:“世子之位的人选,说到底还是在陛下和娘娘手里。”
听明白父亲话里的隐意,江擢垂着身侧的手微微攥住,眼底闪着复杂的光。
这面文阳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把儿子说通,那面一辆很是平常的马车,缓缓在慎德庵的后门前停下。
接着,马车上跳下两个男人,沉默不语的从车厢内拖出一个人来,随后扔到满是泥水的地上。
候在门前的两位师太,没有多看也没多问,快步走进雨帘之中,拽起地上生死不知的人,面无表情的往庵堂里拖。
雨下得很大,树叶被打得上下起伏,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
雨水顺着屋檐急湍的流下,毫不留情的砸在地上之人的脸上。
身着单衣的江琼,冻得哆嗦两下,卷长的羽睫颤了颤,睁开一双茫然的眼睛,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被人拖拽着,浑身还冻得发抖。
她下意识抬起头,目光触及到身前两位师太时,瞳孔蓦地一紧,惊恐的瞪大眼睛。
昏迷前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江琼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这是又被送回了慎德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