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得及,但不知因着什么,盛元帝并没有开口,只是身体往江善那面靠了靠,嗅着那熟悉的清香,压制住内心翻滚的杀意。
与盛元帝的沉默和恭王妃的冷笑相比,皇后的表情就要惹眼许多,几乎是在太后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脸皮没忍住重重一抽,整个人陷入无尽的恐慌中。
这个时候,她再想骗自己,恭王妃被蒙在鼓里,也是做不到的。
一想到恭王妃会把那些事说出来,她眼神有一瞬的阴森,而后便是排山倒海的恐惧和不安,让她凹陷的脸颊越发显得扭曲狰狞。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啊!皇后急得浑身冒汗。
然而这个时候,并不是皇后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恭王妃抬起眼睛,望向神情严肃的太后,忽然低低笑起来,携着说不出的讥讽。
“太后娘娘自诩宽容和蔼,体恤宗亲晚辈,却不知就是你教导出来的侄女,害得我一次又一次的落胎,害得我的儿女未能睁开眼睛,看一看这外面的天地!”
陡然嘶哑的嗓音,一句句如杜鹃啼血,听得人忍不住跟着泛起酸涩,然而恭王妃眼里却没有泪,有的只有深深的恨意和恨不得将皇后除之而后快的决心。
她眼睛仍然盯着太后,一字一顿的念道:“盛元三年,盛元五年,盛元六年,盛元八年......皇后娘娘可还记得,你使人特意为我制作的,那些染着堕胎药的各色烛台宫灯。”
特意在使人堕胎的秘药中浸泡过的竹篾,最终制作成一盏盏精美的宫灯,送到她的面前,待竹篾被蜡烛的火光一烤,药效弥漫整个房间,睡在其中的人又岂能逃过一劫?
而等到第二日开窗后,药效又会随着空气流动散去,让人连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
恭王妃的家世并不出众,对这些皇室的阴私诡计,亦是一知半解,直到为此吃尽苦头,方才明白一切皆是别人手段。
江善听闻此言,心下惊愕之余,没忍住抬头看了眼檐下挂着的灯笼,以及窗外树上的各色花灯,脸色肉眼可见的凝重起来。
皇后眼神一闪,自是不敢承认,“我不知你在胡说什么,你自己福薄留不住孩子,与旁人何干!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莫不是日日念着你那些无缘的孩子,把自己搞的得了癔症?”
说着怂恿的对太后道:“姑母,我看她脑子不清不楚,还是赶紧让人把她送出宫吧。”
太后没有搭理皇后,望见恭王妃平静中藏着铺天盖地的悲伤的眼睛,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仿佛感受到她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