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的杏眼里带着薄怒,盯着对面的人,表情有点凶。
可她高估了自己逞凶的能力,往日里以为自己是见不得他的那双眼睛,此刻见他垂眸默然,才发现,即便是没有见到他眼里的光,她也是同样舍不得……
凌人的气势坚持不到三息,夏初就已溃不成军、缴械投降,甚至自言自语的替他辩驳起来。
慕白很少有这种默然低头的时刻,年岁不大,性子却似脊梁一样挺得笔直,身上永远透着股宁折不弯的傲气。
此刻这般不言不语引颈待戮,束手就擒、认责认罚的模样,着实让她心尖都颤了颤。
梦是用来做什么的?就是用来做平时不敢做的事,比如……
她的手,肆无忌惮落在他头顶,顺着鬓边青丝滑到他的下颚,猛地一勾他下巴,抬起的凤目登时与她四目相交。
长空湛蓝,云海尘清,他就像朵梧桐花,开满了她全部的视线。
夏初呼吸一滞的同时,也清晰看见了他瞳孔一缩正要避开的动作,心中那朵绽开的梧桐花陡遭风吹雨打,她突然有几许落寞几许失望,想着怎么在梦里,还是这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她本是心中腹诽,却不料口中喃喃,竟是脱口说了出来。
慕白原本要避开的动作一僵,倏然抬起的凤目,却亮的灼热滚烫,似乎将这漫天霞光都悉数装进了眸中,就那么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夏初心中陡生怯意,忙不迭的收手,却被他反握一拉,眼前一花,整个人就已经窝在他怀里。
慕白的气息在她腮畔搅动,她闻到他衣服上淡淡侵人的味道,梧桐花香。
她怔怔的靠在他的胸前,只觉天地寂静,唯有心跳声不断清晰。
“果然是梦啊。”
夏初反手拥了他,额头抵在他胸前呢喃:“否则你这德性,早就将我给推开了。”
她语气说的轻快,听起来好像不以为意,却隐隐藏着一丝落寞不满,并不多,她知道他有那么个不爱被触碰的臭毛病。
可这梦里的慕白,下一刻,却说了句:“十三,我想你了。”
夏初依偎在他怀里,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一瓣一瓣,逐一绽放,花蕊还在不停颤动,像她犹如擂鼓,咚咚作响,跳动的心……
他唤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