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醒了之后就跟着炅霏上神回了轩辕,倒不是炅霏上神强行带她离开,而是她以为风挽就是那梦中人,再也不能如往常那般相处自如,只想让时间淡化那场梦里的尴尬。
也许过上个三年五载,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夏初几乎是落荒而逃,风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在原地立了很久。
拂云叟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遥望着那道遁去的流光,在长空中留下一道浅淡的白痕。
渐渐地,连白痕也消失不复,可他还是立如芝兰玉树,只是不曾笑如朗月入怀。
夕阳未落,弯月已出。
天穹卸了溢彩流光的妆容,唯剩眼尾一抹残红还未揩拭,那壮丽的晚霞都是褪尽了的铅华,脂粉涨腻,被黑沉沉的夜色吞没,星辰一泻如水。
拂云叟默然无语的陪着风挽看了一场日落,自他被风挽点化,初开灵智距今也有五六万年的光景。
他生于樊山长于樊山,若是加上他灵智未开,尚且还是一棵树身的光年,那当真是记不清的一场岁月。
这样的日落,已经不知看了多少个年头。
可今日,他却从风挽的背影中看出了清冷寂寥的孤悲。
这些年,风挽从未出过樊山。
拂云叟知道他有伤未愈,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伤,养了五六万年也没能彻底痊愈。
原本前些日子已经渐有好转,可自从夏初落入樊山,他接连强行破关而出两次,那即将痊愈的伤势不用说也知道,非但前功尽弃,伤势还再次恶化。
他终究是忍不住近前两步,规劝道:“大人,您伤势未愈,又连着照顾十三仙子多日,还是早些去闭关的好。”
夜无岸,思无期,遥望的清愁在风挽眉宇间凝结。
“暂时还闭不了关。”
拂云叟不由抬头,他本以为风挽是要去闭关,才任由炅霏上神带了夏初离去。
若是不急于去闭关,那为何……
“大人,何不多留十三仙子,在住些日子?”
悠远的寂寥,随着夜风的侵入。浓变淡,温转凉,终不能完美那一抹缠绵的心事。
不过……
风挽垂下眼睫,浓长的睫毛覆盖住他如海水般深幽的桃花眼,也遮住了稍纵即逝的一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