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生死一场梦(2 / 5)

川枭道:“我若不疯魔,如何能理解得了旱魃神?如何召唤得了尸魃阵?”他轻抚李银师秀发,注视他的双眼,语气变得宠爱万分,他道:“但无论我如何禽兽不如,如何疯狂着魔,我都不会再舍得害你分毫。”

李银师只觉心在上升,又不断下降,他心知川枭欲杀尽满城百姓,可却又为他深情所感动。李银师并非欧阳挡,他毕生遭遇令他对蛮狠的离落国暗怀怨恨,他所以保家卫国,也是因为欧阳挡的缘故。如今欧阳挡已死,李银师还在乎什么?

他扪心自问:若他能找回以往的爱,化解曾经的恨,哪怕离落国全数沦陷,又与他何干?

但他错了!关联可大得很!

这是欧阳挡舍命守护的地方,这是他愿意埋骨的大地,李银师与欧阳挡在此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这儿的人尊他们为英雄,接纳了他们,哪怕川枭真心实意,但李银师岂能就此沉沦?

川枭倏然沉寂,他直起身,转了半圈,面对下方,李银师回过头,见到漫天幽影之下,站着形骸。

......

黑石碑中的低吟不绝于耳,到了此处,空气压抑得唯有死人方能承受。亡者的灵气如万千条蛇,缠绕着川枭,令他显得与石碑一般庞大,同样震慑人心,凭借尸魃阵,凭借黑石碑,川枭真气浩瀚如海,无边无际,似乎高不可攀,深不可测。

形骸朝前走,并无畏惧。

上一回,他见到如此强悍的盗火徒时,还是个孩子。面对亡人蒙,是塔木兹护送他逃离险境。

当时,塔木兹行将就木,他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但面对死亡,面对可怖的活尸,他何曾有过畏惧?

塔木兹将生的希望赐予了形骸,将生命的火种点燃,令它在形骸心中灼烧。形骸继承了塔木兹,继承了他的高贵、勇猛、狂热与正气,继承了他的悔恨、自责、潜伏与隐忍,无论他承不承认,无论他愿不愿意,他是骸骨神教的幸存者,也几乎是最后的信徒。因而他虽是活尸,但他并不疯狂而可悲,却骄傲而自豪,他并不以诅咒为苦,坚持着这条漫长的道路,无愧无悔的走下去,去拯救、去铲除,带来希望,传播火种。

一个活尸走向另一个活尸,一个盗火徒走向另一个盗火徒。他们都有些疯狂,但形骸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川枭并不知道。

形骸加快脚步,直至快如飞火,川枭开口,似要嘲笑形骸,但形骸一剑已至他头顶,川枭面前出现骨墙,骨墙上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