篪站在一旁，在他经过时躬身相送，也同样未曾说过一句话，直到他的背影淡出视线，二人才挺直了身，压下了满目的泪花。

弓觉得有些奇怪，他不知道公子为何一路走得如此急，因为从踏出郡守府的那一刻起，他们在这巨鹿城中就已经毫无阻拦一路顺畅，可公子却似乎恨不能一步就能奔出这巨鹿城池去。

无瑕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卸了力便极有可能再也出不去，那酒喝下去后所有的感觉都不同了，他的身体里有着一股翻腾之气，让他不得不用尽全力去抗击。他知道不是酒的问题，所以他更加不敢让自己倒在白炎无法接应的这里，只有铆着一股劲，拼命的赶回去。

厚重的城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隙，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早已忧心如焚的晋兵们顿时哗然而动，向前奔去，城墙上的赫兵将手中利箭直指城下，高声呵斥着将众人逼了回去，缠绵与慕枫站在列首，焦急的看着城门里出现的人影，直到无瑕与弓出现在眼底，他俩才松了口气，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无瑕你……你喝酒了？”无瑕面色绯红，步履显然不如平素稳当，缠绵皱着眉头拉过他的手，探了探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正要出言责备，无瑕却轻声一笑，唤来了赤霄，道：“坐不稳，你跟我一起走。”

缠绵见状摇了摇头，想要询问奚昊的情形，却知当下时机不对，是以扶了无瑕的身子一并上了马背，然后对着慕枫道：“回去再说。”

“好。”慕枫应着也上了马，士兵们整队排列紧随而回，巨鹿城外慢慢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一地密集的脚印。

归途永远不如来时那般漫长，一路的疾驰让即将到来的见面显得愈发慌张，无瑕不知道白炎对自己擅作主张去谈判有着怎样的反应，但他却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伤到白炎了。他有些忐忑，或许是因为风太大天太冷让他受不住而不由自主的有了颤抖，他伸手去抓缠绵的手背，想要得到一丝高于自己体温的温度，才发现自己的十指甲面竟结了冰霜。

好冷！

就好像整个身体要被冻结了！

发抖，在不由自主的发抖！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无瑕？”

缠绵终于发觉了不对，他低头去看，才发现无瑕的眉睫之间竟然都结起了霜花。

“无瑕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勒止马蹄后的缠绵一跃下了马背，抬头去看僵直而坐的无瑕，才看见他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