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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哭着道:“你还不知道吧?昨儿伯母忍下了那份气,今儿一早便病倒了。我才去看了她,竟全没了往日的风采,形同活死人一般。
“我倒不是求着大爷去害老爷,可咱们全家靠的是谁,才走到今天这步,难不成是老爷?大爷就算不为伯母着想,也得为家里人着想,为兰儿着想。
“老爷这事儿,便是再怎么封口,也有纸包不住火的一日。且今儿这事儿若是压了下去,老爷日后有恃无恐,再犯的话,就不是拔剑要砍要杀这么简单了。
“大爷饱读诗书这么些年,难道忘了圣人之道?咱家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家,竟连平民百姓都不如,不懂长幼尊卑了吗?”
贾珠心痛道:“我知你说的有理,可这折子,我却下不去笔。倒不是我不肯告发我亲生父亲,而是我也得想想告发他之后,会对咱家有何影响不是?”
李纨一怔,想到若是老爷死了,丈夫必定要丁忧。此时丈夫是这一届的探花,又受圣上重用,正是飞黄腾达之时。可若是报了上去,惹的圣上大怒,赐死了老爷。那么丈夫势必丁忧三年,在家守孝。
三年过后,又有新的探花,又有新的年轻俊才。丈夫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受主青睐,就不好说了。
李纨心里一转,突然眼睛一亮对丈夫道:“我倒有一主意,不知行不行?”
贾珠听妻子娓娓道来,不禁觉得此举大善。忙落笔生花,不过一刻时辰,便完成了奏折。
李纨是妇人,不敢上来看折子怎么写的,但又对丈夫道:“还请大爷三日后再上此折,这三日皆告病在家,不要去翰林院了。”
贾珠不解:“这是何意?早些递了上去,也好叫伯母早些有个宽慰不是?”
李纨笑道:“你若早早递了折子,倒显得你为了家族,宁愿舍弃父亲,难免给圣人留个冷血的印象。
“晚了也不妥,若是晚了,这期间被人告发了,你再请罪也无济于事,反显得是你有意隐瞒,包庇生父。
“这三日时间,刚刚好,不早也不晚。既给了你反省纠结的时间,又不会这么快就被人告发。”
贾珠恍然大悟,忍不住叹道:“不愧是书香门第之后,果真事事考虑的周到。多谢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