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一来一回,可就是半年时间呢,妹妹们三月才走,就是刚到就写家书,也要九月才能收到了。就是太太收了信马上回了,这会儿只怕那信也还在海上飘着呢。”
英莲叹道:“我也是这么劝太太的,只是太太哪里放心?又怕妹妹们只报喜不报忧,成日里只惦记着。这两个月又消瘦了不少。”
王熙凤挑了挑眉毛:“我见着倒觉得还好,与我九月走时没什么两样。”
英莲道:“嫂子不见太太今日穿的衣裳?又是立领带着毛的,将下巴遮了去,又是大氅又是袄子的。不瞒嫂子说,今日太太穿的可是棉袄子。”
自邢霜早将羽绒这一材料引进贾府后,每年过冬家里的女人便少穿棉袄了。因那棉袄保暖不如羽绒,又极笨重臃肿,穿上之后行动不便。
可这会儿太太竟穿了棉袄,可见是为了怕人发现她消瘦了,故意遮瞒起来。
王熙凤听了很是担忧,一想到自己侍病那会儿,太太便总是没精神,就越发焦急起来。
“可唤太医来看过?”
英莲道:“看倒是看过几回,说是寒症,需好生养着,又给了几个药房。我也找我娘要了些偏方来,只是太太那性子你也知道。不到病倒了是绝不肯吃药的,又贪凉。”
王熙凤急了,声音不由大了起来道:“你怎就一味只是顺着她,她不吃药,你也得劝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