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沈重远故意打断了他,他便也不好意思追问了。
一个漂亮的紫檀柳木盒从吕子谦的皮包中拿出,摆到了书桌上。
紫檀柳这种木料,名字里带紫檀,却不是什么名贵木料,其实和紫檀一点儿都不像,反而有点儿像海黄的油梨花纹料子,常被奸商用来混充海黄。简而言之,紫檀柳漂亮不贵,还能唬人。
吕子谦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了这把紫泥合斗壶,摆在了书桌上,“沈老,请!”
他不请余耀很正常。沈重远才是真正的买主,余耀得他来请。
沈重远点点头,笑着说:“这里面,就小余没看过了,小余先来吧!”
余耀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就是帮忙掌眼来的。他上前先轻轻拿起了壶盖,看了看里面的“彭年”的印铭,而后扣在一边,捧起了壶身。
看壶身的时间比较长。
这壶是清代的,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从工艺来看,应该就是杨彭年的作品。
壶身的刻铭也应该是陈曼生亲自捉刀所为。
北斗高,南斗下,银河泻,阑干挂。曼生铭。
陈曼生一代金石篆刻名家,在壶上刻铭,以刀代笔,书法功力和金石韵味并存,浑然天成,这一点是很难仿的。而且如果要仿,刻痕里面也需要做旧,难度极大。余耀细致观察了,绝无做旧痕迹。
壶底印铭“阿曼陀室”也没有问题。
不过,看完壶身之后,余耀再度拿起了壶盖。
越看越不对劲儿,特别是仔细对比壶身之后。
原来,这壶盖是后配的!
虽然里面“彭年”的印铭惟妙惟肖,而且壶盖做旧做包浆很细致,但终究还是被余耀瞅出了端倪。
紫砂壶后配盖,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紫砂壶行当里有一句话,叫做:宁做三把壶,不配一个盖。
现在来看,配盖是配成了,而且手段极为高明。
但这不是一把新壶,还得做旧做包浆。
壶盖内部做旧还好说,壶盖外部的包浆,要做得和壶身一致,实在是太难了。
余耀能看出来,就是因为壶盖外部的包浆。
这壶盖的包浆比壶身还要厚重一点儿,做得过头了。
如果只有这一点,还能解释得通,因为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