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没有接,语气淡淡的,“是太子要的,你应该给他送去。”
皇甫珠儿有些下不来台,面红耳赤道:“我以为三哥哥……”
白千帆替她解了围,接过小册子打开看,“哇,姐姐写的可真好,比我的强多了。”
墨容澉笑话她,“你跟她比什么?人家打小练了基本功的,你半路出家能写成那样已经不错了。”
白千帆把自己写的找了来给皇甫珠儿看,“原先王爷还说把我的字也拿到庙里去供着,如今见了姐姐的字,我都不好意思了。”
墨容澉说,“菩萨看的是心诚,字写得好不好,倒在其次,我看你那份诚心倒是足以感天动地了。”
她说一句他接一句,话里透着无限的柔情和宠爱,皇甫珠儿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心里却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她写得再好,他看都不看一眼,白千帆写得再差,他却如同珍宝这么捧着。她只是纳闷,怎么她进楚王府的时候没有看出来墨容澉对白千帆的这份浓烈爱意,难道就因为大半年的分离而凭空冒出来的吗?
她冷眼旁观,看着墨容澉嘴角温柔的笑容,突然间恍然大悟,不,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从她一回来,他就怀疑她了,所以装作对白千帆不在意,怕她会做对白千帆不利的事,他是了解她的,以她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说不定真会让暗局里的人把白千帆除掉。
他装得真像啊,给她买这样买那样,让她住在怀临阁,最后还把白千帆送到了庄子上,她当时在心里窃喜,以为自己倒底是不同的,如今回头再看,那就是个笑话,彻彻底底的大笑话。
如今也不掖着藏着了,就这么摊在大太阳底下,坦坦荡荡的让大家看。
她终于还是走了,拿走了自己写的那册经文,她时刻都记着自己是大学士府的嫡长女,是天之骄女,哪怕寄人篱下,那份清高也不能丢。
她从院子里慢慢走出去,灿烂的阳光,招摇的花朵,高大的树木,江南的夏天永远都这么浓墨重彩,她却什么颜色都看不到,满目都是灰色。
飞檐重重,白墙碧瓦,无数的亭台楼阁,却没有一处是她的安身之所,绣楼也不是,她呆在那么高的地方,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总觉得会有那么一天,白千帆冲上来叉着腰叫她滚出去。
原本打算回去,走到半路又改变了主意,往太子的院落拐过去。
太子正在议事,见她过来,挥挥手摒退左右,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