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皇帝要出殡的前一天晚上,楚王终于出现在灵堂里,在皇帝的牌位前站了很久,垂着手,木然着一张脸,他往那里一站,灵堂里的哭声都低下去许多,良久,他接过小太监递来的香,认认真真拜了三拜,把香插上去,然后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太子当时正在和诸葛谦瑜说事情,听到消息,哼笑一声,“这个老三,还是心太软,他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但别人看在眼里,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毕竟是他攻破城门,逼死了墨容瀚,然后再给他风光大葬,局外人看着就是个笑话。可惜,他不肯斩草除根,墨容瀚的小崽子们长大了又是祸害,他如今不大好说话,还为王妃的事伤着心,我也不好过多干涉,且让着他,等风平浪静了,该收拾的,再慢慢收拾。”
诸葛谦瑜点点头,“心慈手软做不成大事,这就是楚王与殿下的区别,留着那些小皇子,当然是养虎为患,趁早除掉的好。”
“先生放心,此事,孤已经有了打算,定不会让那些小崽子活到明年的这个时侯。”
“殿下可与楚王说了登基大典的日子?”
“说了,他欣然同意。”太子说,“想来他也知道国一日无君不妥,想让孤早些登基。”
“殿下这几日频频招见大臣,可有能依托的?”
“孤以前的旧臣,都被墨容瀚清理出去了,在朝的,也不是什么重臣,开国之初,仰仗他们是不行的,孤想到一个人,修敏,先生以为如何?”
诸葛谦瑜问,“殿下怎么会想到他?”
“修敏贵为前朝大学士,与白如禀分庭而抗,势均力敌,那日是他使人打开宫门,楚军才得以顺利杀进禁宫,他是有功之臣,这是其一,其二,他的嫡长女嫁与楚王为侧王妃,如今王妃没了,楚王府只有一位侧王妃,他算是楚王的岳父,有这层关系,他理应站在孤这边。”
诸葛谦瑜捋了捋胡须,沉吟了一会,“听说修敏家还有待嫁的嫡女,殿下何不同他联姻,让修敏成为国丈,那样的关系才更牢靠。联姻是巩固君主与朝臣关系的纽带,自古就是这样,有了朝臣们的扶持,殿下的江山才能坐安稳。”
太子愣了一下,“先生的意思,是让修敏的女儿当皇后?”
“除非殿下心里有更好的人选。”
太子想了想,“一朝君子一朝臣,孤原本是想重新启用皇甫一族,只是皇甫青满门抄斩后,旁支并不出众,短短几年,修敏门下弟子无数,目前来说,确实没有谁比修敏更合适的,就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