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不易尾随着三哥,穿过打昆城那些细长狭窄的街道,最后停在一座被鲜花包围的小竹楼边。
三哥和那姑娘手牵手上了竹楼,二楼的走廊上,一位妇人抱着个婴儿,笑眯眯看着他们。三哥上楼先朝妇人双手合什行了个礼,然后接过婴儿,轻轻亲了一口,慈眉善目的样子让尉迟不易简直目瞪口呆,这还是从前那个威风凛凛,口口声声不为公子报仇誓不为人的尉迟三哥么?
那姑娘也俯身过来亲了孩子一下,尉迟不易看到她家三哥嬉皮笑脸趁机在姑娘脸上亲了一口,呃,这么没皮没脸的,尉迟不易都替他害臊。
但是姑娘一点也不介意,倚着三哥的肩膀,嘻嘻哈哈逗弄着孩子。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姑娘头上,头发盘上去,插着彩翎,另一边用五彩丝线缠在发辫上,这在南原是已婚妇人的打扮。尉迟不易摸着下巴思忖,莫非三哥在南原成亲了么?如果是这样,那个婴儿便是三哥的孩子了。
三哥到南原来执行任务,任务没完成,却在南原成亲生子,看起来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她摸着沉甸甸的包袱,心想:反正她中了毒,与其回去让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不如学三哥一样,也在南原找个男人成亲生子,希望在她死之前,她能生下孩子,她的血脉得以传承下去,便是死了,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正兀自出神,突然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她本能扭着身子一闪,避开那一下,定晴一看,是个墩实的年青人,长得有点黑,瞪着一双眼睛看她,“你在这里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快说!”
尉迟不易心想,我站在这里好好的,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看她不吭声,那青年手臂一挥,大声叫道:“抓到一个可疑的人,大家都过来瞧瞧。”
尉迟不易还没想好怎么跟三哥见面,听到他咋乎,便想开溜,却被四面八方的人挡住。
“还想跑,快抓住他!”
尉迟不易哭笑不得,“我什么都没做,你们误会了。”
“没做吗?”那个墩实的青年说,“我亲眼看到你躲在树后偷看罕香,还不承认吗?你这个登徒子!”
“偷看罕香?快叫景容,把这个登徒子狠狠揍一顿。”
如果说刚刚尉迟不易还有点犹豫,不能完全确定她看到的男人就是三哥,现在一听名字,她知道准确无误了,她的三哥就叫尉迟景容。
已经有人朝小竹楼上的人喊起来,“景容哥,抓到一个偷看罕香的无赖,你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