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着出来,蓝霁华没让,到了这个时侯,真的什么都看开了,他这一生,荣华富贵享过,至高无上的皇权拥有过,那些东西不过是过眼烟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把尉迟不易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摩挲着,别的不重要,到这一刻,心爱的女人陪在身边,他无畏无惧,也无遗憾。
到了城门,马车停下了,有人上前撩起帘子,蓝霁华跳下来,看到守城的士兵站成一排,凛着脸,尽量在他这个皇上面前表现得视死如归,眼里却掩不住一丝惶然,蓝霁华心里有些黯然,也不是真没有遗憾,唯一对不住的是他的子民。
正要转身接尉迟不易,她却自己跳了下来,轻盈利落的劲儿,一点也不象是要去面对生死攸关的大事,也没跟蓝霁华商量,落了地,手一挥,“开门。”
众士兵看着蓝霁华,蓝霁华温和的笑,“皇后的话就是朕的话,开门吧。”
几个士兵上前取下重重的木方子,城门徐徐打开,外头却并不见东越大军,只有一行数十人立在那里,当中一位长身玉立的少年,身着月牙白的袍子,头戴紫冠,五官长得极标致,眉目却冷清,他明明立在人群当中,却显得与周边的人隔着十万八千里,他微微昂着头,气度尊贵,有种天生的王者风范。
蓝霁华这厢打量着墨容麟,那厢墨容麟也在打量他。不过短短的凝视,他已经揖手行礼,“外甥见过舅舅。”
这倒令蓝霁华有点意外,看来东越太子是打算先礼后兵啊。
他笑眯眯的道,“这么大老远的来,怎么也不先捎个信,舅舅好去城外十里亭迎你。”
“哪敢劳舅舅的驾,”墨容麟笑着说,“让母后知道了,得数落外甥目无尊长了。”他目光一转,落在尉迟不易身上,“这位定是舅母了。”又拱手行礼,“给舅母问好。”
尉迟不易暗道,嚯,东越太子礼数还挺周全。
她是东越人氏,虽然如今贵为南原皇后,根上还连着,也不敢受他的礼,虚虚避了一下,笑着道,“昨**舅舅还与我说起太子殿下,没想到今日就见着了。”
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明面上却还得客客气气,相互打着马虎眼。
墨容麟微微一笑“外甥来得匆忙,也没提前打招呼,请舅舅舅母见谅,还劳烦舅舅舅母到城门口来接,外甥真是过意不去。”
蓝霁华到这会,也没摸清墨容麟的意图,把他们夫妻叫到城门,只是一味的寒喧说客套话,正事半句不提,没见着东越大军,他也不好发问,便试探着问,“外甥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