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中宫虚空,兰妃最为得宠,海莫图早把自己当国舅爷了,对太子也没那么放在眼里,皮笑肉不笑的说,“殿下,下官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皇上只让杀了双头羊,于这些人有何相干?难不成他们都是妖?”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双头羊产在他们家,他们都沾了妖气,为了皇上的福泽,百姓的安康,臣不敢有半点马虎,这家人罪孽深生,死有余辜。”
“简直荒谬,不过是母羊产了一只双头羊,跟农户有什么关系?上天有好生之德,皇上更是爱民如子,你拿着鸡毛当令箭,便是皇上知道了,也不能饶你!”
海莫图嚣张惯了,被太子当众喝斥,不免有些难堪,但众目睽睽下,他又不能犯上,心里也窝着火,杵在一边没说话。
太子扫了一眼梆在柱子上奄奄一息的一家五口,说,“把他们放下来。”
士兵们畏惧太子的身份,忙把人解下来放在地上。人一到地上,清醒的立刻缩起手脚团住自己,害怕再挨打,失去知觉的则躺在地上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白千帆也往院里走,却被士兵拦住,“干什么的,没见军爷办差吗?”
太子望过来,“他是孤的人,让他进来。”
士兵的态度立刻变了,堆起满脸笑,躬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千帆走进去,看到墙边有只小小的羊头,树底下一大一小两只羊的尸体,头全被砍了下来,那只小的脖子像个树桠子,还在往外冒血。
她匆匆扫了一眼,往太子身边走,想看看地上那些人的伤势,突然听到院门口士兵齐刷刷行礼,“六殿下。”
她抬头望去,见昆清珞大步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居然是墨容澉,她微微张了张嘴,立刻低下头去,这些年她被墨容澉保护得很好,哪里见过这种惨状,愤怒悲伤的情绪在心里乱窜,一时间竟无法平复下来,看到墨容澉,她满腹愤懑却无法表达,只好低下头去。
墨容澉哪里会不懂她,白千帆有一颗天底下最柔软的心,她宁可自己受苦,也看不得别人受苦。这些年,他给她建造的都是歌舞升平,安乐详和的世界,所有的丑陋阴暗罪恶都被他摒弃在外,现在她见了这种惨状,心里自然不会好受。
昆清珞看到白千帆很高兴,原本想去宫里把她抢回来,结果在外头碰到了,也好,省得在宫里闹起来,惊动皇帝。
“钱先生,别来无恙。”
白千帆拱手,“见过六殿下。”
对昆清珞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