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病了这么些年,全凭名贵药材和念你这颗心吊着命,五脏六腑早有病伤,其实从边城回来的时候,大夫便说可能熬不过长途跋涉,可她还是熬过来了,一直熬到你成亲,这口气,也算是撑得够了,她很辛苦啊,吃那些药,一天两顿,便吐两回,吐得都见血了,如今看着精神,是因为御医带了太后给的药丸,只是这药丸维持不了多久啊。”
大舅妈说着,眼泪滴答滴答地落。
瑾宁心里像是被什么践踏过一般的痛,老太太快不行了?
可她一直以为,她还能有许多日子可以陪着她的。
“既然身体这么差了为什么要走?”瑾宁颤声问道。
“他们也不是去很远的地方,只是去枣庄,你知道枣庄是老太太当初给了你母亲的,在你母亲小的时候,她便常常带着你母亲满山里摘枣儿,她说,在那里走的话,她会很安详,所以,你外祖父已经告假,陪她去枣庄,过两日等打点好,我也会去。”
瑾宁背靠着墙,慢慢地蹲下来,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里溢出,她不能接受啊。
“孩子,你婆儿年纪到底大了,失去你母亲的时候,她就差点没了,病根早种下,这些年吃药也是吃得辛苦,若她能安心地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舅妈这样安慰瑾宁,但是自己却止不住地落泪。
两人就这样哭着,还是二舅妈疾步走来,拉起两人道:“哎,快都给我把眼泪吞回去,老太太可不许瑾宁知道的,瑾宁但凡在她跟前露了半点伤心的神色,她就得疑心,这去枣庄也去得不安心。”
只是两人哭得眼睛都半肿了,这般回去,老太太肯定疑心。
大舅妈擦了眼泪,对瑾宁道:“到我屋中去洗个脸,别叫老太太看出端倪来。”
“嗯!”瑾宁哽咽地说,方才哭了一场,鼻子堵得厉害。
到底,上天并未厚待她,她爱的人,爱她的人,要永远离开她了。
在大舅妈屋中洗脸,重新上妆,带上大舅妈给的簪子,瑾宁冲镜子里堆了几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笑起来自然一些,这才和大舅妈走出去。
老太太有些乏了,但是看到瑾宁带着新簪子出来,还是打起精神仔细看了看,伸手**着瑾宁的脸,痴痴地说:“真好看,真好看啊!”
瑾宁看着她慈爱的眸光,心里一酸,眼泪看着就要溢上来,她干脆往老太太怀中一靠,哽咽道:“您这是要去多久啊?我想念您了怎么办?”
“这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