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认真地道:“雪球,你记住,如果有一天,外公也面临这种局面,你不必怜惜我的性命,杀了我,以成全我的体面。”
瑾宁听得此言,倏然而惊,忙道:“外公不可胡说,您怎么一样?”
甄大将军柔爱地看着瑾宁,笑道:“没事,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不管是谁,都有面临死的一天。好了,不说了。”
瑾宁是死过的人,不能说不怕死,她怕死,因为有在乎的人。
可能也因为死过,才知道活着的珍贵。
听了外公的话,她也真正意识到,外公这一代辉煌的武将已经年迈,不管他们甘心不甘心,都必将退出战场。
如果国有战事,就是他们年轻或者中年这一辈的武将肩负起守护大周江山的职责。
靖廷那边开始如火如荼地赶制战车,南监没能追回那个孙府那边的银子。
皇上没有降罪孙德权,因为他已经伤势严重。
孙德权叫人请了瑾宁过去一趟,瑾宁去了。
进得屋中,便是一阵腐烂的臭味传过来,这些腐烂的味道瑾宁很熟悉,战场上总能闻到,腐烂的肉和血腥混合在一块,熏得人想吐,想崩溃。
瑾宁并未嫌弃,走过去站在床边看着这个已经不**样的老人了。
他的脸色是黑中透蜡黄,蜡黄里渗出青白之气。
眼窝整个深陷了下去,没有一丝光芒,就仿佛已经沉入了地狱般。
“老爷子!”瑾宁轻轻地唤了一声。
孙德权的眼睛慢慢地移过来看着瑾宁,他胸腔里发出一声哮鸣声,像沉重的金属蒙上了锈,拖在沙场的声音。
“郡主!”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声音几不可闻,沉重的喘气声就像拉风箱般,叫人听不清楚他的声音。
瑾宁只得再凑近一些,腐烂的味道传来,熏得瑾宁差点吐出来了。
她拉开被褥看了一下,只见被窝里头都是血水,整个被窝都被浸湿。
他的断臂处伤口肉都腐烂了,发出阵阵的臭味。
瑾宁倒抽一口凉气,“天啊,为什么伤口不处理啊?不是有大夫看了吗?”
管家在一旁垂泪,“郡主,您有所不知,太老爷不许任何人处理他的伤口。”
瑾宁问道:“为什么啊?”
管家悲伤地道:“他说,这是他罪有应得。”
瑾宁闻言看着孙德权老爷子,“您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孙德权用力地撑起头颅,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