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买的女装,你买了么?”瑾宁问钱多多。
“买了,公子,您要女装做什么啊?”钱多多忍不住问道。
今日宁公子叫他买一身女装,他觉得很奇怪呢,只是刚被聘用过来,也不好多问。
“我妹妹过几天要来住半个月,我先给她买一身衣裳。”瑾宁道。
钱多多哦了一声,便不再问了。
不过,他心里其实是觉得,宁公子口音不是本地的,或许是与相好邀约一同私奔来到这里,他先来了,之后女方再过来,这种例子多了去了。
瑾宁打发钱多多去睡觉,自己也转身进了房中。
褪去男装,换上女装,这副容颜,因为有疤痕所以看着沧桑了许多。
她对着铜镜慢慢地洗去原先的妆容,再慢慢地画眉,涂唇,便如同不曾装扮过那般。
钱多多买的衣裳很合身,裹住她纤瘦的身体,换上小皮靴,拿了鞭子,这鞭子是她自己入城的时候买的,不是昔日师父送给她的那根。
她轻轻开门,跃上房顶,借着夜色而去。
她到了江宁侯府的屋顶,江宁侯府的防御不多,除了门房,便是三三两两的府卫懒洋洋地巡逻。
她没有下去,而是坐在宁瑟阁的屋顶上,听着底下的动静。
宁瑟阁,如今应该是长孙嫣儿和李良晟居住。
瑾宁躺在屋顶上,天气很冷,冷得她全身都麻木,看着黑沉沉的天际,静静地听着底下的谈话。
宁瑟阁原先是陈瑾宁居住的,是李良晟与她大婚的时候,江宁侯命人为她准备的新房。
后来,李良晟以喜欢宁静为由,让陈瑾宁搬到别的院子里头去。
如今,陈瑾宁死了,长孙嫣儿便名正言顺地搬过来和李良晟一块居住。
长孙嫣儿这会儿坐在妆台前卸妆,满头的珠翠慢慢地拿下,擦去妆容,露出姣好却有些沧桑的面容。
嫁与李良晟八年了,虽是平妻,但是,因有陈瑾宁这个正房夫人在,她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妾侍。
八年,也总算扬眉吐气了。
陈瑾宁死的时候,她一直看着,脸上装出惊恐的表情,但是,她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痛快。
所有人都说,陈瑾宁死得很惨,但是,唯独她觉得不够惨,最好是把她碎尸万段。
李良晟坐在罗汉床上发呆,神情怔忡。
长孙嫣儿披着一头绸缎似的黑发,走过去依偎在李良晟的怀中,娇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