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喃了一句:“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安之听不见,在确定男人一动不动后,她从他掌中抽开了手,慢慢坐起来。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透了。
她想,要不早点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是受罪。
她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悄无声息的下床,光着脚走到镜子前,“咔哒”一声反锁上,用劣质的牙刷撬动了下镜子。
生活已经把自己逼到了绝路,那她就如老天的愿吧。
“叭!”
她撬下一小块镜子,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动脉割了下去。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轰然倒塌,差一点点砸在她的身上,厉宁带着一身的冰寒,冲了进来。
“你疯了!”
安之微微一呆,回头冲他笑了笑,“我只是在试试这镜子好不好使。”
厉宁倒抽一口凉气,他飞快的脱下t恤,绕过她正在滴血的手,狠狠的缠了几下。
安之推了他一把,没推动,再推第二把的时候,身体里的魔鬼似乎又要跑出来。
她猛得往前一冲,脑袋狠狠的撞在镜子上,镜子顿时四分五裂。
刚刚结痂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厉宁眼里的血色立马飙了出来,他想也没有多想,死死的抱住了她。
血涌过安之的眼睛,她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身体慢慢的软了下去。
厉宁的心率瞬间达到一百五,他用力的抱着她,用听起来无比颤抖的声音道:“别怕,别怕,你一定没事的,相信我,相信我。”
安之什么都听不到。
她只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紧绷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一点点的份量,偏偏有人拿着鞭子,用力的鞭笞她的身体……
她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
三十年的无声,如同一把挫刀,挫骨雕肉的磨出了安之这样一个人。
磨到最后,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根不屈的脊椎,靠着它,她直挺挺的行走在人间,不妥协,不示弱。
她从来不向任何人提醒自己的无力和软弱,她的伤口甚至连宋年夕,沈鑫都没有看见过,
可是……
她也是人。
这世间,一个原本就举步维艰的人,再沾了满身的污泥,活生生的把她的脊椎压断了。
她怎么能不号啕大哭。
厉宁被她哭得忍无可忍,一把拎起来,用唇封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