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瑞文是什么人,别人眨眨眼睛他都能猜到几分,更何况他这样对他。
洗完澡,浴室里异常安静,除了水声听不到别的声音,然而水底汹涌的暗流却一波又一波。
“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有一百步,你只要往前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我来走!”
沈鑫不吭声。
你只要往前走一步!
就仿佛烟花在夜空中炸开,血液被猛烈跳动的心脏压进了四肢百骸,连呼吸都是停滞的。
颠簸半生,他还从未试着爱一个人,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又该怎么去做,可面前的人心意坦坦承承的露在他面前……
沈鑫:“这一步,我……尽量!”
沈鑫在“我”和“尽量”之间,放了太长的停顿,长到赫瑞文的心底生了凉,却不料峰回路转。
一口口水毫无征兆的呛了进去,他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咳嗽。
这一咳,牵动了左臂的伤口,沈鑫怕他把缝针的地方咳裂了,赶紧帮他顺气。
很多年以后,赫瑞文因为心理学方面的成就,被评为帝都十大杰出青年,在接受网络采访的时候,有女记者问:“赫医生,在你人生的过往中,你看过最美的景是哪里?”
赫医生正儿八经的想了想,又正儿八经的回答道:“一个人答应和我在一起时的表情,是我见过最美的景。”
……
沈鑫回到房间,看着天花板,头脑一片空白。
闭上眼睛,昏沉中浮现出无数个相同的身影--
死死拽住他的手,不让他跳下去;温柔地看着他,给他做心理辅导;别扭的坐在陶胖子的店里;到今天他猛打一记方向,把生的机会留给他……
门轻轻推开,床垫微微下沉,沈鑫眼睛一睁。
赫瑞文穿着睡衣站在他面前,漂亮的头上还在往下滴水。
“我睡不着。”他说。
沈鑫:“……”关我屁事!
“你就当关爱老弱病残,陪我说说话!”
沈鑫:“……”
赫瑞文抬了抬胳膊,“我胳膊都这样了,对你没有威胁!”
说完,他一**坐下来。
沈鑫怕碰着他的手,只能让出半张床。
赫瑞文得逞的笑笑。
沈鑫蹭的一下跳起来,红着脸扔下一句,“我去洗澡。”
“我找你来说说话,你洗什么澡啊!”赫瑞文在背后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