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天,山东东路胶州湾附近的草桥镇上,四下里正是一片寒风刺骨。
四五名喽罗兵押解着一个精瘦精瘦的青年,正顺着镇外的土道一路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向着镇中走来。
只见这个青年身上,穿着一身黑布棉袄棉裤。他也不知道在老林子里钻了多久,身上的棉袄被枝条挂破了好几处,已经露出了里面大片的棉花。
被押解的这个小伙子大概十五六岁,脸上瘦得下巴尖尖的,身量倒是不低。
只不过大冬天的没有水洗脸,他的脸上脏的很,也看不出来是丑是俊。脑袋上的长发也是随意卷了个髻儿,也是乱篷篷的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梳理了。
这个小伙子,全身上下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脸上的那双眼睛,简直是大如铜铃,而且还有点往外凸。
这家伙一眨眼的时候,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你要是站在他眼前,似乎都能听见他双眼张合时发出的“咔嚓”声。
这家伙要是蹲在树上,再眨巴一下眼睛,简直就是一头活脱脱的猫头鹰!
年轻人现在冻得鼻青脸肿,鼻子里面不住的吸溜着鼻涕,一路上被喽罗兵带着往里走,一边还忍不住好奇的四下观看。
“再乱瞅?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只见边上的一个喽罗兵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刀背。不轻不重、打得并不疼,却让这个小伙子马上低下了头,再也不敢乱瞧了。
眼见着他们一行人,拐弯抹角的就要走到镇子中心。
就在他们前方一里多地远的地方,镇子里一片低矮的房屋中间,却异常突兀的立着一杆高高的大旗。
只见这面旗子就这样吊在半空中,看起来分明是用一张整副的白被单做的,上面还写着三个墨迹淋漓的大字:
“破山王!”……
就在破山王旗下的聚义厅里面,此时的大门大敞四开,风嗖嗖的一个儿劲往里灌。
只见此时的大厅正中间摆着一把高背交椅,上面还铺着一整张虎皮。
这只老虎狰狞可怖的脑袋,如今就垂落在凳子下面,被那个山大王踩在自己的脚下。
只见这位山大王满脸都是络腮胡子,一脸的凶残彪悍之气。
他身上穿着青布缝制的英雄氅,里边儿是窝里窝囊的黑布棉衣。一条巴掌宽的生牛皮带,紧紧扎在他的腰间。
在他抿裆大棉裤下面的两只脚上,还蹬着两只貉子皮缝的带毛皮靴,毛茸茸的就像是两只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