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虽穷得慌,却是他们自己的家,眼下高四海告诉他们,他们的家园要没了,只因为要改成河道了?
“放你**臭屁!”白大婶儿叉腰啐了一口,“明明是走河道的是你们杏花村!谁知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使了什么腌臜手段,把咱们村给坑上了!”
张婶与众人解释道:“原是走杏花村,凿掉他们几亩地,他们不干,愣是逼着衙门改走咱们村,咱们村儿小哇,河道一过,地也没了,宅子也没了,祖坟都会给刨了!”
“太过分了!”
“是啊,咱们村统共就这么点儿地,都改成河道了,大家伙儿日后往哪儿安家?”
“哎呀,可不是吗……”
莲湖村小,这些年来一直是莲花镇最不受待见的村,几乎每个村都能骑到莲花村的头上,好事轮不到他们,坏事却一桩也不落下,譬如征兵,据说当年杏花村以大力发展农耕畜牧为由,把年轻体壮的男丁都给留下了,他们村儿不够,只能从别村来凑,据说周围的村子,都多征走了好些个,最惨的是莲花村,原本只用交出十个,却愣是几乎每一户都征走了一个。
里正家的大儿子,第二年就战死了。
赵恒是家中独子,按理不在征兵的行列,可若不是当年已考取童生,也早被抓去打仗了。
高四海冷冷一哼:“就知道你们会不服气,也罢,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他说着,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那人正是被白大婶儿的鞋底板抽得门牙都崩掉的李拐子。
他外号拐子,并非真是拐子,不过是儿时断过腿,总杵着一根拐杖,便得了这一绰号罢了。
李拐子自袖子里掏出一份文书,用豁风的牙齿说道:“看清楚没?白纸黑字,衙门盖了公章!莲花村挖河道的事,就交给我们代劳了!”
他不识字,文书都拿倒了。
里正识字也不多,但磕磕绊绊的,差不多认出了莲花村与河道几个字,看来真是要修建河道,连商量的余地都没了……
众人见里正不说话,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就在众人几乎绝望之际,不知谁嚷嚷了一句:“哎?赵家秀才不是认识县太爷吗?”
赵恒才学过人,在书院颇受夫子器重,夫子将他举荐给县太爷的小儿子做启蒙先生了,当然,村里人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众人唰的回过头,看向了适才说话的猎户。
猎户清了清嗓子,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