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里没摆多余的家具,只一个靠墙的柜子,一张置于中心的矮案。
地板擦得纤尘不染。
二人脱了鞋,迈步进入茶室。
孔蛊老迈着蹒跚的步子,来到柜子前,拉开柜门,取出一个垫子递给国君。
他这儿不常招待客人,只有一张垫子,是他平日里坐的。
国君接过垫子,在他对面铺着坐下了。
孔蛊老双手撑着矮案,缓缓地坐下来。
国君见他略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叹息道:“下人还是打扫与做饭时才过来一趟吗?平日里不留个人在身边伺候的?”
孔蛊老打小不爱喝热茶,他这儿的茶都是凉的。
他拎起茶壶,给国君倒了一碗凉茶,用苍老却不失中气的声音说:“我还走得动,等哪日动不了,再请人来照看我吧。”
国君不是头一回劝他了,得到的答案总是没有个新鲜的。
国君于是不再多费口舌。
孔蛊老自矮案下拿出一个食盒,用不太灵活的手,慢吞吞地打开:“陛下运气好,今早刚有人送来了一盒桂花糕,我记得陛下小时候很爱吃这个,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了。”
“现在不吃了。”国君说。
上年纪后,御医便不让他碰甜食,早几年还想着,如今都戒了。
“啊,你上回好像说过来着,记性不好了。”孔蛊老自己拿了一块,饶有兴致地吃了起来。
桂花糕做得软软糯糯的,入口即化,他很喜欢。
国君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二人谁也没说话。
但并不感觉到尴尬。
国君的心里感到了一股久违的宁静。
桂花糕吃完了,孔蛊老问国君:“陛下的心事了了吗?”
国君以往来,有时一句话也不必说,他自己就能得到解脱,然而今日,他却摇了摇头:“还没有。”
孔蛊老伸了伸胳膊道:“帝都最近可是出了什么新鲜事?”
国君垂下眸子,半晌才艰难地说道:“我一生无子,这个命我认了,为保南诏气运,将亲生骨肉送出南诏我也认了,但为什么用心养大的孩子,还是会让我失望呢?”
孔蛊老喝了一口茶:“这个失望了,不是还有一个吗?等那个也让你失望了,再做出这副绝望的样子。”
“……”您老这样我没法儿接话。
国君叹息一声,道:“当年老国师有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