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怀里踹着的银两,背靠着神像叹息道:“你好歹也算个人物,待在这破庙里就不感觉憋屈?神仙大人啊,按理说你应该每天香火缭绕不断,好吃好喝的管够才对,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寒碜,莫非是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被贬下了凡间?”
神像当然不会说话,但极其遥远的天空上,突然闪电撕裂夜空,数道蓝色的闪电如利剑一般刺在箫剑生不远处的泥洼水坑中,在地面上激起无数朵蓝色的电弧火花,箫剑生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使劲缩了缩脖子,心里有些发毛。
他用后背蹭了蹭神像,心道莫非自己说错话了?
箫剑生赶紧将神像扶正,赔笑道:“神仙大老爷,要不咱爷俩合作一把得了,你告诉我刀疤脸在哪,等小子报了仇,保证让你好酒好肉的饱餐一顿,如何?”
庙顶上一滴冰冷的雨滴落在箫剑生手背上炸开了花。
箫剑生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转身拍了拍神像,忽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不知何时,云散雨停,一轮皎洁的明月重新爬了出来。
箫剑生轻松的将神像挪到应该的位置,开始靠着神像沉思起来。
月色西沉之后,夜色越发朦胧,小庙内传来微微的齁声。
不知过了多久,筠天城直通城门的主道上响起了吵闹的车马声,箫剑生突然睁开了眼睛,本来就是浅浅的眯着眼,他一下子紧张的睡意全无,压制住强烈的激动,缓慢将身体探出庙门。
微微亮起的夜色下,一列马队正沿着主干道缓速走来,似乎走的很谨慎。马队总共三四十号人,为首一人高高端坐在马背之上,很有节奏的随着坐下马儿前摇后晃,胸口的位置缠着厚厚的白色布带,似乎是有伤在身,马队中间还夹着一辆囚车,囚车内一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脑袋低垂,长发散乱,白裙上血迹斑斑。
马队离着破庙越来越近,那张脸也是越来越清晰,箫剑生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头前那人,不知不觉扶在泥墙上的五指已经扣入里面。
马队渐行渐远,箫剑生压抑在胸腔内的一口滚热的气缓缓呼出,平静了一下心情,从包囊中掏出一块磨刀石,借着微亮的光线,开始细心的磨起柴斧来,反反复复直到斧刃铮亮无比,这才缓缓收起斧头,转身冲着神像深鞠一躬,声音平静道:“小子走了,欠你老人家一顿酒水,他日若能回来再来孝敬。”
箫剑生双目闪着光快步离开了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