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夏凉,形如囤积粮食的粮仓。
此刻位于最中间的一处民房内,箫剑生关好门窗,解下那件黑袍,如释负重的卸下身上的东西,借着一束明亮的烛火开始清点了一番,这才在角落里那张木床上和衣躺下,眼睛盯着屋顶,脑海里却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
几息后,想起了清脆的敲击声。
箫剑生以为是陆易山那小子,便懒得起身,直接说道:“别敲了,自己推门进。”
箫剑生斜了一眼进来之人,立马翻身而起,怔了怔说道:“鱼萱师姐,这么晚了有事?”
鱼萱简单的在屋内扫了一眼,没有直接说事,而是打趣道:“看来都蛮族人的待客之道也是因人而异啊,我们好几人挤一个屋子,满屋子的酒气味,你倒是好,独居还有洗澡的地方。”
鱼萱走到那个木桶旁,特意用手试了试水温,脸上美美的乐了一下。
箫剑生整理了一下衣衫,笑说道:“若是鱼师姐喜欢这里,咱们可以换换,反正就是一个浅睡的地方,明天天亮咱们打听好便出发。”
鱼萱忽然压低声音道:“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刚才路过几个巡夜的士兵,听他们小声议论族内大典的事情,据说要提前举行了。”
箫剑生不以为然道:“那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鱼萱细声细语道:“我猜应该有,如果是真的如此,这事因你而起,自然需要你来推脱,千万别耽误了大家的行程。”
箫剑生略作思索,点了点头。
鱼萱走后,箫剑生仅有的那点睡意也消失不见,他干脆试了试水温,脱了个光溜跳入木桶内,往头上撩了几个水花,惬意的将头靠在桶沿上,悠悠的闭起了眼睛。
曾经想过离世经九盏灯全部点燃的情景,只是没想到会爆发出如此大的威力,那一刻,就连他自己也被冲击的迷迷糊糊的,险些昏厥过去。
当时白桂施加在他头顶之上的垒土阵已经到了他承受的极限,离死亡仿佛只是一线之隔,他的经脉全部混乱,血液的也出现了逆流,在那一瞬间,箫剑生恐惧极了,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死在神冢之内,心头忽然间涌现出了诸多的不甘心。
首先是爷爷和妹妹被晾尸一事,他需要有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还有养父被掘坟一事。
还有,青云观被血洗一事。
这些事还没有顺心之前,他是真的担心自己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