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其他,只木雪莹对他,对安溪,乃至对安国的提携帮助,便无法报答。
于私,安溪不爱权势,他也不忍看着安溪再如从前的他一般,失去自我,被这偌大冰冷的权力压得喘不过气,甚至变得麻木无情。
于公,安国自第一代人起,便一直告诉子孙,百姓和乐才是最重要的,若不能强大到吞噬他国,唯有选择最好的站位,归顺对方,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以他们如今的实力,无论是与周国,还是吴国,都根本无法匹敌。
他还记得自己在察觉到安溪的担忧之时,原本还有些犹豫,便寻了机会去找了山间的父亲。
父亲是修禅之人,年轻时还有些快意泯恩仇之意,但禅位后,却变得平心静气下来。听他说了来意,只是为他沏茶,茶不知不觉满了,父亲没有停下。
他忙阻止道:“不能再加了,已经溢出来了。”
父亲点头,继续修禅,没再说话。
他盯着那杯茶许久,看着茶叶由浮到沉,由沉又浮了起来。从早到晚,他终于悟出了道理:一个杯子,只能装下适量的水,当水加到一定量时,便会溢出来。
人也是如此。当平静积聚到一定时刻,便会重新爆发战争,在这场战争中,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
有些选择会将人带入深渊,而有些人的选择,却会让人安然度过,甚至获得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父亲在告诉他,安然度世,才是最大避免灾祸的最好选择,所以,他回来种了土地,开始过上了半修行生活。
不得不说,这样做了之后,他真的看开许多。
微微一笑,他又埋头开始锄草。
木雪莹从这里离开后,便毫不犹豫朝着另一方向走去。
“莹儿,刚刚那个人是谁啊?”上官燕道。
“那是溪儿的父亲,母亲是不是也觉得安伯伯很好?”木雪莹的声音柔和下来。
事情比她想的,要简单太多。
上官燕点头附和:“嗯。感觉特别好,可是……为什么溪儿为什么会不开心呢?她的娘……真的对她那么多不好吗?”
木雪莹停下脚步,认真看向上官燕,道:“母亲,虎毒尚且不食子那个女人,曾经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推入寒潭,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