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行动之间,略显虚弱。ωωw.
坐定了后,他才回道,“我听着。”
他的耐心,温柔,让人无法婉拒。
夏宁微微吐息,捏着簪子的手垂落下来,搁在腿上,视线盯着杂乱的红梅绒花,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当年南境偶遇,我猜出你的身份,并无妾室正妻,才舍身救下你。我贪图安逸,小院的日子是我过得最开心的几年,但——你要娶妻……”
蹙起的眉心,在说到这儿时,反而舒展了。
耶律肃眼底沉光极快略过。
“我的身份注定不会被权贵所接纳,可我要的不只是接纳,而是更多,譬如——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像罗先生的故乡,一生一心一意只喜欢一个人。我要男人托付终生,就要他干干净净都属于我一人。”
“真贪心。”耶律肃轻笑。
她不受影响,继续说道:“可耶律将军身份显赫,您也看到了,那么多人都要我的性命,只因我是受宠的外室。而我当初救下将军,只是贪图——安稳惬意,平静过一生。可与将军在一起,注定不会平静。”
她累极了,倦极了。
那些怒剑拔张的恨意都提不起来,“那些性命压在我的背上,你说的携手至老,我如何能应?”
夏氏的疲倦是真也好,是伪装也罢。
但此时此刻的她,收敛起所有尖刺,露出柔软无助的女儿情愁。
她的示弱无疑是让人心疼。
耶律肃听着她说话的,眉间沉浮的暗色浅下,嗓音低缓着,问道:“你所求的,不过是安稳惬意的日子。你不求大富大贵,更不求什么至尊权势,为何我给不了你?”
闻言,夏宁不解的看他。
事实不是明摆着吗。
她为何会想方设法逃离小院,为何宁愿剑走偏锋也要逃离京城,难道不就是因为他给自己带来无尽的危机吗?
耶律肃深深望着她的双眸,沉声道:“从前是我错了,可你也从不信我,不是吗。”
他……
是在向她道歉?
堂堂骠骑将军,不可一世的耶律肃,竟然说他之前错了?
夏宁心中不能说不意外。
耶律肃却根本不在意他的意外,眸中的光愈发柔和,眼中清晰的映着她微簇眉毛的模样,语气却郑重其事道:“不如你信我一回,如何?等到边境战事告捷回京,我会处好你的身份,明媒正娶夏氏为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