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不解气,就要把裹着泥浆的竹片往度满单衣上蹭。
度满色变,灵活的躲避,嘴里还不饶:
“哈哈,恁个怂,笑死俺了。没读过经,学啥博士?还‘恁个雀,知道个啥雕?,人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恁是去城里读过,咋咧,不也没做成博士,还不是回来了。”吹鼓手叫张旦,是度满伴当好友,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嘴快,直接就秃噜了这句。
本来嘻嘻闹闹的度满沉默了,张旦也后悔嘴快,但不知说什么来安慰。
就在这两人沉默时,前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争吵。
争吵来自祠堂门口。这儿原先是平整的黄泥地,但因为昨夜的雨,现在已经湿泞。所以,几个机灵的族人,就一起拉来了辆木板车,车下再用五六包装
ωωw.满土的麻布袋一顶,一个简易的台子就搭出来了。
之所以折腾这番功夫,全因为眼前这位身着直裾袍,发包葛巾的老文吏。
他是本乡来的乡佐吏,大桑里的族人都认识他,都叫他“刘一脚”,只因为每年乡里几个佐吏来大桑里征收谷租的时候,只有他踢谷斛的时候,总是那浅浅的一脚。至于其他几人,当天无不穿硬头木屐,一脚下去,大桑里的农民就要多交三五斗粟。
老刘也不是没被同僚怨怼过,甚至都告到过乡蔷夫那。
但这老刘也是老阀阅,又和原来东平陵的济南王世系有着一层关系,乡蔷夫不想多事,只让其他佐吏到时候踢谷斛的时候,再卖几分力,帮衬点老刘。有这么一层,大桑里的人无不敬重老刘,当面都称叫“刘公”。
这次,大桑里办春祭,就又把刘公请来,专门负责记录这次五个里社春祭的“社钱”。
里民们在牛车上铺了层草席,又搬来了条案几,刘公就跪坐在高轮牛车上,进去一名里民,他就用毛笔记一笔社钱,没一会,牛车上已经堆了好几卷竹简。
这会,旁边的徒附刚高叫:“张黑子,入社钱十钱。”
刘公刚嘀咕钱不对,一股外力袭来,身子一个趔趄,毛笔就掉在了草席上。
刘公忙抬头,就看到个满是横肉,脸上还有个大痦子的莽汉,刚推他的就是此人。刘公稍懂相面,一看就知此人是那种憨的,他看了下四周,原先带来的几个徒附,就一人再身边,他顺了顺气,柔声道:
“壮士,好气力。不知道,找某何事?”
黑痦子男就是刚唱名的张黑子,他抓着刘公的裾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