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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来到茶几旁入座,拈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咀嚼几下咽了,少年早斟上茶水,渊盖苏文浅浅的呷了一口。
吁出口气,他笑问道:“你平素接在后宅读书,轻易不曾踏足这前厅,今日却是何故?”
少年闻言,跪伏于地,垂泣道:“孩儿斗胆,恳请父亲宽恕大兄……二兄率领‘王幢军’潜伏于安鹤宫之事,孩儿已然听闻,料想二兄取义成仁、已然遭遇不测。吾于二兄一母同胞,却也不忍见到大兄被父亲赐死。大兄固然有错,亦不过是受到长孙冲之蛊惑,才做出背弃父亲那等丑事,却罪不至死。”
渊盖苏文一言不发,面色阴沉,只是缓缓的喝了口茶水。
他倒是并未有赐死渊男生之心,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利用渊男生取得长孙冲至信任,布下这等潜藏之杀招,就等着时局不堪之时反戈一击,重创唐军。
若非他故意纵容,渊男生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然而一想到怕是已经葬身唐军阵中的此子渊男建,他便痛不欲生,心底对于无能的长子亦是愈发恼怒……
眼前之少年,乃是他最为宠爱的幼子渊男产,于渊男建一母同胞,单纯至孝。
渊男生百无一用、心生反骨,渊男建凶多吉少,自己的子嗣也就剩下这个平素只好读书、不问俗事的幼子了……
即便他乃铁石心肠之人,见到幼子跪伏于面前涕泗俱下,苦苦为渊男生求情,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柔情。
长叹一声,伸手摸了摸幼子的头顶,道:“既然你肯为那个逆子求情,为父便饶他这一回。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到击溃唐军之后,将其发配远东之地,任其自生自灭吧。”
“多谢父亲……”
渊男产欣喜不已,连连叩首。
渊盖苏文正欲让其起身,便见到一个校尉自厅外快步而入,到了近前躬身施礼,疾声道:“启禀大莫离支,安鹤宫有消息传回!”
渊盖苏文赶紧问道:“情况如何?”
那校尉略一犹豫,道:“说是二公子拼死力战,已然丧命于薛万彻刀下……”
“啊!”
渊男产大呼一声,痛哭起来。
渊盖苏文深吸一口气,强自压抑着心底悲怮,继续问道:“战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