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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太子行在,也许是气候的缘故,环境冰冷而压抑,侍卫的卫士们,都不免微低着头,瑟缩在棉袍里, 以避风寒。
寒风疯狂地涌入房间,使得室内灯火晃动不已,明灭不定,晦暗的光线,也仿佛映衬着刘旸那不爽的心情。
“殿下,喝点热汤, 暖暖身子吧!”一名内侍恭恭敬敬地端上祛寒的甜汤, 贴心地说道。
刘晞坐在刘旸对面,拿起一小碗尝了一口,当即吩咐道:“这如何能祛寒,要暖身,还得靠烈酒,你去,寻人把我带的那两坛汾酒取来!”
“是!”晋王殿下发话,一个小小的内侍哪里敢多嘴,哪怕他是太子的近侍。
“二哥,还在生气?”见刘旸冷着一张脸,仍旧意气难平的样子,刘晞露出他漫不经心的笑容:“事情出了,解决便是, 不值为之过分气恼!”
闻言,刘旸摇了摇头, 轻声叹道:“我又岂只是为此事着恼, 只是略感失望,也觉惶恐。开国这才多少年, 吏治便有如此败坏的迹象,河工水利, 数百万生民安危忧切相,他们怎敢在这等事务上上下其手,营私舞弊!”
闻言,刘晞说道:“古语有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此为常理,不足为奇!莫说当下,就是在乾祐早期,朝廷用法那般严苛,同样不乏斗胆犯行者,想想当初的扬州贪腐大案吧!似此等事件,是永远无法避免的,这些年,三法司处置了那么多官吏,二哥也应该见怪不怪了吧!”
“道理如此,我也明白, 但总是义愤难填!”刘旸撩动了一下袖子,端正坐姿, 头一次有些失了他太子的风度,冷冷道:“我愤怒的,是这些人够胆包天,利欲熏心。今秋河决,数十万河南百姓,惨受其害,朝廷严惩厉诫,处置了那么相关职吏,竟然没有人引以为戒,还敢从中作奸,他们真是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吗?
天道昭昭,在当下大汉之下,竟有人胆敢行如此逆天害民之举,置朝廷信任于何地?置堂堂国法于何地?置数百万生民于何地?
原本我尚有些不相信,不相信有人敢顶风违法,若不是亲自去走一趟,焉能看到这清平盛世之下,竟有如此猖獗**!
朝廷中收到的,总是河清海晏,政通人和,天下太平,出了这样的事,如何能够放下心来,安享太平?”
“二哥就是看得高远,看得深刻,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