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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王、郑二公
春夜下的烛火,柔和而明亮,光线照在王朴侧颊上,映照出的脸色显得并不怎么轻松。沉吟少许,王朴喟然而叹:“淮东出了此等贪弊之事,虽在转运司,但我身为布政使,主掌一道之大小庶务,又岂能置身事外,独善起身。转运司就在扬州城内,若说失察之罪,我也该担一份。
此前,固然知道转运司有些问题,只是碍于权责,未加插手纠察。却怎么也没想到赵凤此人,贪欲竟然如此之大,不知死活,一捅出来,就直接上达东京,引得陛下震怒!
天子一怒,岂是寻常?陛下乃不世出的雄主,御极以来,励精图治,改弦更张,去三代以来之积弊,方有当今大汉天下之治安。
然而,如今北边尚有契丹据我形胜,西北沦于杂虏,南方诸国未灭,天下未平,治下官吏已然腐化,陛下焉能不怒,不恼?
以我看来,陛下此番如此兴师动众,遣专使调查此事,只怕也有借机整顿吏治之意。漕运案发,我们能做的,只有尽量配合,如若意图稽延乃至对抗,只会遭到朝廷更严厉的打击。
淮东一道,归汉不足三载,地域虽不广,但尽括膏腴之地,坐拥交通粮盐之利,已为朝廷财税重地。陛下对此地的看重,可想而知。
这样的情况下,诏命南来,我们唯有俯首听命,而不当作任何他想......”
听王朴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张懿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体会了一番,叹道:“使君目光开阔,所虑深远,下官见识浅陋,失了公心,还请见谅!”
“不过,因此次风波,诸衙人心不定,已然影响公务之正常运转!”张懿又道。
考虑了下,王朴即冷厉吩咐道:“明日,即拟一份公文,发传诸署职吏,让他们各尽职守,如有心不在焉,以致怠慢政务者,就不用等朝廷专使了,我这里,就先办了他!”
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势气质扑面而来,张懿都不由为之一慑,这些年,王使君在淮东的威势,几乎无人敢侧目。
“是!”张懿下意识地躬下了身子。
又琢磨了一会儿,王朴问:“郑按察使呢?”
“听说郑公病倒了,午后便将事务交与副使,回府休养了!”张懿回道,微顿,下意识地放低声音:“有传闻讲,郑公是刻意抱病,以期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