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秦敬卧在床头,帘幕低垂挡住了浓厚的中药气息。秦正广端着一碗棕黑色的药汁,将其递给了秦敬。
秦敬微微抬起头。
他的脸上覆着一块可怖的褐红色胎记,蔓延到了鼻尖处。
接过瓷碗,秦敬将那药一饮而尽。苦涩而酸的药汁实在难以下咽,秦敬皱了皱眉,还是喝了下去。
秦敬用布巾擦拭了嘴角,这才仰起头靠在了枕头上。
半晌,他沙哑道:“儿子惭愧。”
秦正广叹了口气。
他将碗放到了一边,道:“为父不曾怪罪于你。”
秦敬闭上了眼睛,勾了勾嘴角。
他还是低估了飞花卫的实力。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没想到长公主居然安排了京兆尹插手此事。而恰巧前去验尸的仵作是长公主手下的人,这一点他也打探了许久才得知。
无论那仵作是否发现了什么端倪,他都得死。
然而他又得知,汤家居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秦敬第一时间派了手下最信任的暗卫之一前去取他的性命,可现在……
那苗老四却杳无音信,和那汤家的小子一起,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秦敬不能不相信,这人怕是已经落到了长公主的手中。若成功杀了那小子倒还好,他也不过折损了一名好用的棋子,可要是那小子也被长公主秘密救下了的话……
想到此处,秦敬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秦正广伸出手为他舒缓后背,秦敬咳得面色发红,好一会才平静了下来。
秦正广道:“何苦。”
秦敬摇摇头:“儿子惶恐。父亲的基业若是毁在儿子手中,儿子又怎敢苟延残喘于世。”
秦正广正色道:“胡说,我秦家百年基业又怎惧一区区女流之辈,你休要杞人忧天。”
秦敬只觉嘴中发苦。
区区女流之辈?
父亲不知道的是,这些日子飞花卫好似疯狗一般,咬住了秦家的尾巴不放松,愣是借着苗老四的空缺狠狠地打击了他手下的暗卫势力。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她好似对秦家的势力了如指掌一般。
若是秦家出了细作还好……
可他连续查了好些天,却发现秦家内部并无什么来自于其余势力的细作,而偏偏飞花卫那边严丝合缝固若金汤,怎么都撕不开一点裂痕。
然而自家的苗老四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