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他现在想做的,就是把这个人带走,带到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去。他的心情,他的一切,只想和她分享。
与任何人都无关。
沈承聿上了马,用剑鞘拍了拍,马儿便飞驰起来。宋明珂惊呼了一声,只觉得狂风扑面,眼睛好像都要睁不开了。
“沈承聿……”
她的声音被吞噬在风中。
马蹄奔腾,绕过了江棉城,跃过了城外的小溪与流水,踏起了一片片芬芳的草籽。
宋明珂抬起头,却只能感觉到这人硬实的下巴垫在自己的头顶。明明是这样寒冷的天气,他的胸膛却很热,他像是拥抱小动物一样,把宋明珂裹在自己的大氅里,就算是再凌厉的寒风,也透不进来。
宋明珂感觉自己鼻尖的血腥气息还是没有散去,于是她闭上了眼睛。
待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风已将息。
此时,傍晚将至。余霞成绮,绚丽夺目的金光若鎏了亮粉的细墨,借由名家之手,一笔一笔勾勒晕染,最后铺就在天边,与那饱满纯净的蓝融为一线。
远方山花盛开,大片的野杜鹃开至荼蘼,似在倚靠在青山脚下的女子不小心将艳丽的衣裙逶迤开来,晚霞洒下来的金粉落在花瓣之上,华丽无双。
山花脚下,浅溪流动,清澈见底。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①
宋明珂下意识惊叹出声。
平州居然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沈承聿也不去操纵这匹马,任由他在溪水旁边缓缓地踱步。他揽着宋明珂的腰,低声道:“喜欢这里吗?”
宋明珂点了点头。
沈承聿抬手,抚了抚她的鬓角。
宋明珂一摸,原来是他将一朵杜鹃别在了自己的发髻上。红软的杜鹃是她头上唯一的饰物,衬得那柔亮的发髻不染尘霜。
沈承聿幽幽地看着她,喟叹了一声,再次把她搂紧。
宋明珂感觉他很热。
她摸了摸沈承聿的脸道:“可是病了?”
从刚才开始,他就很奇怪。
沈承聿摇了摇头,眼睛看着远方泛着粼粼金光的溪水。
人总是贪婪的。沈承聿自然也不能免俗。
每每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告诫自己,这样就够了,如此便好,要懂得满足,要给她留下一些余地,她不愿意接纳自己,自己就不能逼迫他。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直到她终于愿意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