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聿端起了酒杯,遮住了自己的唇角,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周围的人议论。事实上,对于不明了迟允性子的人来说,迟允这个人在为人方面确实是一丁点错处都没有的——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还不只如此呢。”
云却桡微微一笑。
“峻生他啊,就是这样的人。你们应该都记得寻州安家吧?”
“是有这么一家来着,不过现在好像落魄了,我还记得安家的大公子英年早逝,安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很是伤感啊。”
“是这样,”云却桡眯了眯眼睛道,“但其实,据我所知现在安家的人过得也还算不错,因为安大公子去世了之后,峻生他便一直在照顾着这一家——这一切不过因为,安大少爷当年在峻生还未入仕途,艰难困苦的时候,请他吃了一杯茶。”
“天啊。”
众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何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想必这就是了。
“至于右相,”云却桡说到这里,眼中也逐渐带了暖意,他道,“郑大人病重,峻生怕外头的大夫不靠谱,便亲自请了大夫,一日三趟为郑大人调理身子。如今郑大人的身子也比从前好了一些。”
“现在看来,迟大人能有今日这样的成就,不是偶然啊。”
“没错,为人向善者,必得天助也。”
沈承聿夹了一筷子的鱼。
他不咸不淡地把鱼肉放进口中,咀嚼了几下,却觉得这绵软的鱼肉有些生甜,大抵是宋明珂喜爱的口味。想着下次该叫云叔给宋明珂做做看。
对于周遭人对于迟允的议论,他仿佛置身事外,压根不认识此人是谁一般。
云却桡转头看了看沈承聿,对周围的人笑着抱歉道:“说多了,说多了,咱们喝酒喝酒。”
“诶,好好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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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兰秀提着裙子小跑了半天,这才追上腿脚十分灵活的沈清嘉。沈清嘉被那些脂粉味熏得头晕,便直接寻了个借口溜了出来。
沈清嘉在一片池塘前头站定。
她看着里头肥硕的鲤鱼——
如果烤起来,一定是特别香的。
可惜这是别人家的鱼,烤不得。若是这池子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头,那沈清嘉自然是说什么都要来两条的。
沈清嘉正对着这一池子的鲤鱼发呆,兰秀便喘着大气过来了,她擦了擦满脑袋的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