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尚夫人和尚小柳的鼻子都是一酸。尚小柳忍不住伤心,直接捂着自己的嘴,转身跑开了。她的哭声是那么微小,但是在这细细密密的房檐下头,却仿佛空谷之中的风声一般,不停地回荡着。
尚夫人的鼻翼都在颤抖,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一点,对宋明珂道:“大人他,办事不力,臣妇知道,理应受到责罚。”
她缓缓地,在宋明珂的眼前跪了下来,道:“不知长公主会如何处置臣妇?”
就在这几日,尚夫人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就是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但是她总能听到自己丈夫说,他作为一县县令,理应身先士卒,前为朝廷忠心效力,后为百姓鞠躬尽瘁。她之前不明白,还总是觉得,尚敬儒这样做,是吃力不讨好。但是在尚敬儒离开她的那一刻,她就突然明白了。
责任,是他作为县令必须要承担的,是他必须要面对的。
那么她作为他的妻子,也有必须要尽到的责任。
宋明珂没有将尚夫人扶起来,她只是蹲了下来,直视着尚夫人道:“本宫似乎明白,尚大人为何会选择你,作为他的妻子的理由了。”
虽然,尚夫人看不到宋明珂的鼻唇,但是她却能够望进那双秋水一般,清澈的眼。
“你希望本宫处置你,本宫便如你所愿。”
“本宫要你,好好地活下去。他的妹妹,他留下来的家,都等着你的照拂。”
这一刻,尚夫人的泪水彻底决堤。她的双手死死地攥住宋明珂肩上的衣料,泣不成声。她的声音不成平静的语调,若一块坚硬的顽石打入了心房之中的湖泊,泛起的涟漪奏出一首静默的悲曲。
京城。
这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两日,却也停了下来。通州那边,时不时有飞花卫和徐向哲来信,所以通州现在情况如何,宋倾岚还是知晓的。
同时,宋倾岚对沈承聿斩了大批不作为官员这样的行为,表示了默许。
想要解决通州的难题,就必须快刀斩乱麻。
只是,现在还有一件最棘手的事情,摆在了众人的眼前。
粮食。
原本,宋倾岚想的是,从京城运送的粮食能够暂时给通州解了燃眉之急,但是,宋倾岚却收到了沈承聿的来信,说是粮食根本不够。
这就是个事了。
因为,现在国库里,也无余粮可调了。
所以要解决粮食,就必须得从京城中的商贾手中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