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悯怜爱地轻抚她的后背,说道:“想哭就哭吧,大爷爷帮你擦。”
嘤嘤戚戚地啜泣声响起,胡桃在苏悯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将苏悯的白褂哭出一道道湿润的痕迹。
小孩子哭累了,马上就睡着。
苏悯抱着胡桃回到房间里,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小家伙的呼吸平稳,这几日的疲累奔波让她心神俱疲,能撑这么久,已经非常人之举。
只是...
苏悯盯着胡桃手中握住的那颗黯淡的神之眼,默默叹了口气。
这确确实实是胡堂主的那颗神之眼,因为这是他亲手将它放到胡桃的行囊里去的。
放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拿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
这不是扯淡吗!
苏悯紧盯着那颗神之眼,仿佛它下一秒就会变得重新发热发亮。
他一直盯着,一直盯着,眸间闪过许多的思绪。
窗外度过了午时烈日,暮时霞色,晚间凉风,这座小院,仿佛是尘世间最安静的那一个角落。
苏悯给胡桃盖上了一张小毯子,在棺材里睡久了,小家伙喜欢蜷起身子。
平缓的呼吸声,偶尔的梦呓呢喃,苏悯都听了个真切。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小灯,昏暗的房间里,烛火摇晃了一瞬间。
苏悯将门关上,走向外院。
路过堂前的时候,新来的小厮先是有些疑惑地扫视他一眼,发现是活人后,马上恭敬打招呼:“见过香主。”
哦?
苏悯笑着颔首,也不否认。
小厮看着那走远的白衣身影,长舒口气,拍着胸脯道:“还是我机智,喊香主果然没错。”
外面正是夜市最为喧闹的时候。
苏悯看着那几间铺子,在不久的将来,都会变成他的产业。
可能只需要几年而已,但是苏悯却总觉得跨过了一整个沧海桑田。
在这道支流中,他专心研习医术,抵抗了无数的磨损。
从一开始的混日子只为了完成任务,再到现在任务内容是个啥都忘了个干净。
他有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不是在完成任务,而是在完成自己的另一段人生。
而这段人生,已经蹉跎了数十年,甚至只要他愿意,还可以一直蹉跎下去。
做一个往生堂的大先生,难道不好吗?
苏悯想了很久,没想明白。
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