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悯起了个大早,站在屋外。
正伸懒腰的时候,回头一瞧,说了句,“哟,板儿正,靓得很。”
少女凝雪般的皓腕揉搓着眼眶,依靠在门边,打着哈欠的同时,斜睨他一眼。
苏悯端起茶缸和牙刷,调侃道:“精神了?昨晚上哭鼻子的时候怎么没这劲儿?”
站在门边的凝光身子紧绷,支吾道:“谁...谁哭鼻子了。”
说话的时候,她不禁垂首,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红肿起来被苏悯给发现了。
苏悯拿着烟斗,撅了撅**就在门口坐下,“哆哆”两声,用烟斗敲了敲新木椅,说道:“去洗漱去,吃完饭我们一起进城。”
凝光应了一声,挪着步子便走回了房间里。
身后苏悯瞄了一眼床上的枕头,上面还有着深色的痕迹。
昨晚上她抽抽噎噎不知道哭了多久,想的念的都是那已故的爹娘。
大病一场后,当现实重新照进生活,凝光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日子是多么得难能可贵。
然后眼泪就止不住了。
人逢大悲,不是当场眼泪就会掉个不停,而是在每一个辗转反侧的深夜,在屋外大雨世界静默的一瞬间,勾起无数回忆,每一段回忆都是一把直刺内心深处的大刀。
大雨下的木屋噼里啪啦,她哭得很放松惬意,殊不知苏悯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换上了新衣裳。”
“我不用再躲在漏风的房子里。”
“我有了床和被褥。”
“我不用再躲躲藏藏,遭受别人的白眼。”
“但我失去了你们...”
毫无规律的抽泣声和揩鼻涕的鼻音,让苏悯有些担忧他的枕头。
他一边梳理着支流里的信息,一边听着那嘤嘤戚戚的少女相思,直入深夜。
房间里的篝火尚且燃尽时,他重新添了一把木炭,站在床边,替凝光掖了掖被角。
她背对着房门,身子蜷成了小小的一团,因为没有睡过枕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夹紧了自己的耳朵,把自己藏在一个封闭的小角落里。
自闭又敏感,脆弱却坚强。
像是黑暗里盘伏的一丛荆棘花。
苏悯探出手,擦拭她的眼角,干冷的脸颊上有道道凝滞的泪痕,因为在火堆边坐着的缘故,他的手很是温暖。
被中的少女嘤咛一声,将脸蛋搁置到了他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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