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对视许久,而后是良久的沉默。
“我会死么?”黑袍问,似乎多余问了一句:“死在你的手上?”
苏悯没有否认,只是点头。
黑袍的脸色有些愠怒:“那你还浪费这么多时间?!”
他抱怨的其实是,这种死法,实在是让他无法理解,如果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双方底牌尽出,哪怕最后是自己棋差一着,他也心甘情愿。
他无法忍受这般无聊又没有意义的浪费时间,无法理解这样另一个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和自己这么不对付,又怎么能迎接未来的灾祸呢?
黑袍欲言又止,差点把自己藏着的话说完,很显然是动了真怒,连身后的小动作都不做了,只是想开口骂上几句,趁着这么点最后的时间,言语上的伤害何尝又不是伤害呢。
但是苏悯却完全不在乎,问了一句题外话:“咦,一直没问你,关于磨损这一事你怎么看。”
黑袍白了他一眼,淡然道:“为什么要让自己承担磨损,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HTtρs://Μ.Ъīqiκυ.ΠEt
苏悯回敬一个嫌恶的白眼,这倒是忘了,自己身上的这些磨损,确实是自己给自己找的罪受。
“那要是把你杀了,你之前欠下的债,岂不是要我来还?”
黑袍指指天外,“我算不明白,你可以直接问它。”
匍匐在支流外的规则之力蠢蠢欲动,苏悯回望一眼,表示道:“行吧,以后我自己和它过招。”
他又问:“还有什么遗愿吗,如果顺便的话,我可以代劳。当然,如果是什么登上世界的王座之类的中二病幻想,我不承认。”
苏悯的脸皱成苦瓜,眼神飘忽,现在眼前的黑袍苏悯,有一种正面既视自己黑历史的感觉。
没想到的是,黑袍苏悯竟然正色起来,眼神平静,不再是那一副世界以痛吻我,所以欠我二百石的模样,就连脸部线条都柔和了十分,若是此刻有旁人在场,倒真是认不出来眼前两人谁是谁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回家。”他说道。
苏悯噎然。
他注视他平淡的眼神,似乎能看到眼底深处烧着的一团火,炽烈的,仿佛能燃尽自身的火。
他当然知道这个家指的是哪个家,“家”这个字,有时候是一栋房子一个被窝,或者是一片散发着熟悉味道的土地,但是在承受不如意和外面世界伤痛的时候,它会变成一个温暖的庇护,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