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出发前缝的,这方法是一个教授夫人告诉阮媛姐姐的,她又告诉了我。我当时就想着,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们这一路上说不定会碰上什么事儿,虽然是一点小钱,万一途中落了难,也能拿来救个急。我缝进去的时候,自然是希望它永远都用不到,你看我们多走运,最后真的没有用到这个钱。我们搬到这儿以后我整天忙着忙那,就了这回事儿了,今天冷不丁想起来,就好像白捡了别人的钱似的。”
白莳芳一边说,一边认真把钱展平,放进了钱包里,脸上始终洋溢着周曦沐怎么看也看不够的笑意。
周曦沐看着妻子,觉得她极其可爱,又让人十分心疼。她曾是多么单纯的人啊,现实却逼着她未雨绸缪,逼着她仔细谨慎,逼着她思虑深沉,可经历过这一切之后,她就把一切磨难抛诸脑后,感恩知足。但周曦沐知道,作为一个丈夫,他没能尽到一个丈夫保护妻子的责任,他知道她这样说是不想让他伤心,但她越是这样,他就越不忍。筆趣庫
周曦沐紧紧抱住了白莳芳。
“莳芳,相信我,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了。”
“我知道,我知道。”白莳芳轻柔地摩挲着周曦沐的后背,一下,一下。
这天上课,周曦沐穿了从北平带过来的最好的一套西装,因为舟车劳顿,行李要一切从简,周曦沐只带了两套西装过来。喜欢穿西装是清华人不成文的传统,跟北大人喜欢穿长衫、南开人喜欢穿飞行员夹克一样,都颇能代表一个学校的气质。
穿好衬衫和西裤后,白莳芳走到周曦沐面前,亲手为他系上领带。周曦沐的身材颇为高大,白莳芳低头打领带的间隙,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自己的丈夫,她的内心也一直都在仰望着他。
“在我看来,曦沐兄旅途舟车劳顿,身材清瘦了些许,但仍不失为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周太太你从来都不会这么赤裸裸地夸我的,虽然这是事实,可我都要脸红了!要不以后你每天都夸我几次,让我习惯习惯?”
谈笑间白莳芳已经熟练地把周曦沐的领带打好,之后用手正了正衣领下面的领带结,顺手把旁边的皮包塞进周曦沐的手里,把他推向门口。
“再夸你上课就快迟到了。”
周曦沐却扒着门框,偏偏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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