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翼盯她半晌，移开目光。不期然的，一对男女如浮光掠影一般落入了他的眼底。

萧处斋和陆蒹葭。

萧处斋将黑色长发高高束起扎成马尾辫，着黑色正装，戴金色纽扣与袖扣，西装上织暗紫花纹，白衬衫与暗红领带，挽起手臂由女伴挽着。

陆蒹葭将中分的长发挑出两束来，一左一右自额前垂下，一直垂到胸下，末梢烫卷，余下长发统统高高挽至脑后，一袭珠白长裙，裙摆作鱼尾处理，落满浅粉幽暗的细碎花瓣。戴长筒手套，温柔挽起男伴的手臂，唇边一抹优雅得体的微笑，向服务员点头致意。

唐晓翼看着看着，忽然便笑了：好一对璧人。

只可惜相憎或相恋，也永远隔了一层，看花鸟风月都不真切，连金风玉露都谈不上相逢。必定会为情而头破血流。

不爱多好，是不是？不会为女孩子受伤、不会需要无聊的不可期待的陪伴、不会长久麻痹沉溺于逝去的幻梦。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叩击着窗台边沿，带出奇异的节奏感来。

他看见萧陆二人在包厢里坐下，服务员送来酒水，二人之间交流不多，更多时候陆蒹葭都在低头看手机，萧处斋则在看书，一本《**论》，他看了六年。

唐晓翼回头看了一眼靳千秋，她躺在沙发上似是睡熟了，呼吸均匀而绵长，如同一只蛰伏的小兽。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显得这么温顺。

唐晓翼脱下燕尾服外套，盖在了靳千秋纤弱的肩膀上。

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唇上碰了一下，将这看不见的唇印压到了她光滑的额头上。像是以唇真正吻她一样。

“晚安。”

＊＊＊

靳千秋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蜷缩在沙发里，身边坐着的是唐晓翼，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上盖着他的燕尾服外套，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

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呵一口气呼一声吸，都会混杂沾染上对方的气息，缠缠绕绕的落到心里去，剥离不开来。

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而是抬高双眸看向身边少年。

外头幽暗光线在他脸上勾勒出流水般的纹理，他高挺的鼻梁与抿起的薄唇，白狼面具流畅古朴的线条，落在耳畔的柔软发丝，还有耳廓上闪烁的藏银耳环。真是个矛盾的美少年啊，她暗想。

千秋微微动了动，他仿佛以为她冷了一般，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仅着衬衣的少年躯体贴上她的手臂，好温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