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上了白鹿。它体态健硕，像匹强壮的小马，却不失优雅与仙气。白鹿托着他们，向黑暗的边缘溯游。

见到了靳千秋，唐晓翼基本确定了：出事的是边锦。

阴霾萦绕在心头，始终挥之不去，他也明白自己做不了什么，小小神职，又有什么能力反抗神使。

而千秋也向他言明自己的怀疑：“你在这里，江断鹤与边锦中必然有一人出事，谭更漏压根不需要考虑。我不确定死的是谁，江断鹤也许会护主而死，但边锦必死。”

她说：“我的白衣是警示即将死亡，边锦的白衣则是为他定做的殓衣。”

唐晓翼嗯了一声：“你还是不蠢的。”

千秋却没接他的茬儿，她看着他，抬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别和我强颜欢笑了，你心里沉重得很。”

她说：“在我面前就没必要这样了，我和你是相同的心情。”

唐晓翼心里动了动，刚要说些什么，身下白鹿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悲鸣，猛地向下坠落，直直跌向黑暗。

他们被自白鹿上抛下，靳千秋大睁着眼，看着白鹿像被黑暗吞噬了，那抹纯洁明亮的白色蒸发殆尽，他们向着好似没有尽头的黑暗坠落，失重感令她手脚冒出冷汗。

下一秒，她被抱进了一个檀香泛滥的怀抱里，唐晓翼紧紧地抱着靳千秋，风声与破空声像一瞬间远离了他们，万籁俱寂里，他听见她的呼吸声。

他说：“对不起。”

千秋只感觉有一股巨大的疼痛在脑袋里爆炸开来，她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靳千秋霍然睁开眼，身体直接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又被按回床上，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为她取下错综的连接器。

她用眼角余光扫视一圈，发现不远处的地上正躺着一团雪白，细看之下便能发现是那头白鹿。它身上也接满了连接器，然而已经身亡。

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了靳千秋眼睛上。“它无法承受「黑玄武」的精神波动，于是死去了。”唐晓翼说，“别再看了。”

连接器尽数被撤去，她再次坐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唐晓翼：“边锦呢？”

她看向边锦的床——那里空无一人，江断鹤正站在旁边，垂首似在冥思。

“他不见了。”唐晓翼说。

谭更漏坐在床畔，两条腿垂下来，幸灾乐祸似地摇晃着：“先别互诉衷情吧，小情侣，好像有大人物来了。”

话音未落，房间的门便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