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迷雾,穿透了厚厚的云。
“蓝田,你看见了什么?”他问道。
蓝田摇了摇头。
李沐尘说:“再仔细看看。”
蓝田就学着他的样子,抬头向上望。
她看见黑的雾里有一些白色的东西,白的云里有一些黑色的东西,像幽灵一样。
“叔叔,山上有鬼!”她说。
李沐尘笑了,说:“那不是鬼,那是阴山派的护山大阵。”
“什么事护山大阵?”
“就是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摆下一座阵法,来保护这座山。”
蓝田似懂非懂,出神地看着前方。
站在他们身后的严谨十分羡慕。
在从未接触过修行且年纪还小的蓝田面前,严谨自我感觉是修行的老前辈了,可偏偏蓝田看出来了,而他这个“前辈”的眼里,除了迷雾,还是迷雾,哪里有什么护山巡弋的“鬼魂”?
另一边的木年丰更是吃惊。
他曾是阴山派的外堂堂主,常常出入阴山,却从不知道阴山还有护山大阵。
他忽然听见李沐尘问道:“你怕不怕?”
这话应该是在问蓝田。
可不知道为什么,木年丰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害怕。
其实这时候,他是有很多选择的。
比如他可以帮李沐尘叩开阴山的门户,他不知道护山大阵有什么用,但这样做,大概率可以避开护山大阵发挥作用。
他也可以用只有阴山弟子知晓的方式,向山上传递有敌来犯的消息。虽然这很有风险,但一旦成功,他重回阴山后,一定会得到掌门的赏识。大长老和大护法都死了,意味着会空缺出两个很重要的位置出来。
当然,他也可以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
木年丰心里闪过那么一丝犹豫,但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有一部分是因为邵居翁和苗汝臣的死带给他的震撼,而更重要的,是当李沐尘逼着他写出阴山派的罪状时,他竟真的在内心里产生了罪恶的感觉,并深深的厌恶起那个曾经的自己。
每一个作恶的人,每一次作恶,都会有很深很重的负担,只不过人会把这负担在内心里深深埋藏起来,越恶的人,就藏得越深。
木年丰曾以为自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可没想到只是在心上轻轻挖了一铲子,就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