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先生的观察要深一层。
倒不是因为他比郭先生厉害些,只不过是因暗疾送来铁盒里的信报,让他顺着徽国的内斗去想。
鲁王世子明显与摄政王不对付,虽没太明显表露出来,但摄政王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眼底的细微表情,能看出谨慎与警惕。
至于那些使臣官员,也是能看出谁是谁的人。
敏先生默默地记着,郭先生也默默地记着,两人甚至还会互相提点一下。
毕竟虽然他们各为其主,但这事关乎大燕民生,不能草率的。
宴罢,云靳风率人送使臣回静明园,景昌帝本想留下他单独说话,但见他喝多了,与那鲁王世子十分投契,仿佛一见如故,一定要相送。
景昌帝也不好喝止他,只得叫了郭先生到御书房里去。
换做别人办这般要紧的差事,景昌帝这会儿就要怒骂郭先生了。
但是,他骂不出来,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这事不赖人家郭先生。
看得出郭先生今晚已经尽力,奈何逆子一点都不配合,还要故意与郭先生作对。
所以,不仅不能骂还要嘉奖,否则郭先生寒了心,离开蜀王府之后,便再难寻得这般良才辅助了。
当初能把他请到蜀王府去,也是费了许多功夫的。
嘉许过后,便再叮咛一番,务必要掌控好谈判的节奏。
“粮食现在不可能降价,你可以劝王爷考虑用布匹补贴,这样对徽国人来说,一样是占了便宜的,他们应该也懂得见好就收,且布匹绸缎这一块,青州织造府能赶出数量来的。”
郭先生听了这话,却是愕然,“陛下,若用布匹绸缎作为补贴之物,也非少数量能成,我们每年交付西洋人的绸缎是一百万匹,若挪去了徽国,则西洋订单无法交付,需要赔付许多白银。”
景昌帝道:“如今才初春,让青州白州朗州一带扩大桑田,地方也催紧督促一些,自能应付过去。”
“陛下,便如今扩大桑田,但桑树不是一季便可长成,成熟的桑树需两年期,九月便要交付绸缎布匹,如何能行?”
景昌帝道:“这事不必你忧心,自有人会奔波的,你只管协助殿下谈好此事。”
郭先生心头暗暗叫苦,他怎么能不忧心啊?这事不会平白就解决掉的。
多少人要为此寝食难安啊?
扩大产量要毁多少农田来种桑?又要累死多少织造工人啊?
扩大产量,也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