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寻常的亲戚家的长辈。

阿杨无聊地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在桌下用食指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和黛玉的食指相触。

阿杨的手比黛玉的手大了一圈不止，能把她的手整个拢起来，他格外喜欢把黛玉的手包在手里，轻轻捏一下，柔软，只能感觉到隐约的骨质，阿杨私以为比狸奴的爪子好捏。

阿杨不敢太过分，只轻轻捏了两下，又不舍地摩挲了两下才放开，转而与黛玉十指相扣。

阿杨忽然回想起过去还紧张于手汗的自己，现在已经敢偷偷在桌下放肆地玩林姑**手打发时间了。

阿杨瞄到对面三位中老年人，习惯性支着头的手一顿，又不动声色把手放了下去，逐渐恢复正经坐姿。

顾修竹师兄弟三个一直说着话，林海看着他们寒暄，淡化了自己的存在感，把时间留给了他们。顾修竹却时不时提起林海这个后辈，直言受了照顾。

顾修竹辞官后，这么多人，唯有林海找到了他，文宣公和吕简夷都对这个读书时千方百计来找顾修竹请教学习的后辈侧目了。

他们回馈林海的方式也很直接，直接开始考校起了林瑾的学问。林瑾没想到大佬寒暄还能波及到自己，硬着头皮准备作答，就被阿杨打断了。

“开始了！”

他起身把两位女眷的披风拿给她们，而后把窗子都大开了。

窗户很高，全打开后能清晰地看见一大片的夜空。

第一朵烟花飞向夜空，在最高点绽放。

“磅——”

连星子都黯然失色。

烟花绽出的花火在消失前还不甘心地炸出花火般的星子。

热烈灿烂，连银河都成了陪衬。

第二朵烟花很快跟上，而后第三朵第四朵……夜空失去了宁静，各色的火花攒簇，连留下的金砂般的余烬都是璀璨的。

黛玉坐在阿杨的身边，那边正好是窗户的方向，阿杨看向无遮挡的天空，视线却忍不住看向黛玉侧过头去的背影。

为了预防火灾，京城对烟花有一定的管控，直到西山开发，夜里的烟花才多了起来，但是怎么盛大的的确是头一遭了。

大约文人对烟花都有莫名的情怀，又或者他们由此联想回忆到了什么，林海和师兄弟三个投入地看着窗外，眼中映着烟花明灭的光彩。

黛玉背对阿杨，但是阿杨想，此时她的眼中一定也是这样的，因为在阿杨的角度，那些来自于转瞬即逝的烟花的光亮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