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漫天霞光给偌大个京城蒙上了一层柔软的光晕。
时不虞靠着马车抬头看了许久,直到身边的人提醒:“姑娘,他回来了。”
眨了眨眼,时不虞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言宅。男人勒住马纵身而下,算得上身姿轻盈,这让她的心情好了点,虽不知长相如何,总算不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眼见着他进了屋,又等了一会,妇人才驾车上前,将一封信递给迎出来的门子:“故人来见。”
门子自有一双识人的眼睛,看两人一眼不敢怠慢,接过信往里飞奔。
又一个门子从门房出来请两人进屋等,时不虞摆摆手,依旧抬头看着天空,那片似狐狸又似鱼的云彩扩散了些。
没让她等多久,门子领着个管事模样的人快步出来。
“小的言则。贵客迎门,主子已在正堂相候,您里面请。”
时不虞看他一眼,眉眼中正,面相不奸。
跟着管事往里走,时不虞丝毫不避讳的打量这宅子。据她所知,这宅子只有一个主子,那这宅子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主子的性情气度,一路看下来,处处对称工整,干净雅致,该有的一样不缺,不该有的半分不多,无可挑剔。
时不虞轻笑一声,过于完美了。
步入正堂,背对着她而立的男人转过身来,那是一张出乎她预料的俊秀面孔。
两人对视一眼,男子率先行礼:“在下言十安。”
“时不虞。”时不虞自报家门,在左侧挑了张椅子坐下,自在的如在自己家里。
言十安微微一愣:“时?”
“没错,就是那个三日后便要抄斩的时家。”
言十安看着她,似是想从她脸上看出和时家人的相似之处来,坐到她对面道:“满城皆知,忠勇侯府没有女儿。”
“我帮你回忆回忆。时家有女,伴灾难而生,是为灾星。半岁能言,一岁出口成章,三岁早夭。耳熟吗?”时不虞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我就是那个灾星。”
说着自己是灾星的人还挺自得,言十安笑了,顺着这话往下讲:“灾星想做什么?”
“既是灾星,自是要带来些灾难才对得起这名号,比如……”时不虞微微往前倾身:“掀了他的皇位。”
言十安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垂下视线,把折在掌心的纸张打开,看着上边那两个字:计安。
计,国姓。
“不知姑娘说的故人,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