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言则是直接带着回信回来的——一堆撕得粉碎的碎纸。
以及上次那幅画。
“兰花姑姑说,这点事您不必记在心里,夫人那边她会安抚,您只管忙自己的事。还有。”言则看公子一眼,继续道:“兰花姑姑说,若时姑娘再有什么东西给夫人的,您不必拦着,还说时姑娘吃不了亏,您不用担心。”
“倒是每个人都看出来她没恶意,只她固执的不愿意去看。”言十安用下巴指着那堆碎纸:“给时姑娘送去,不必瞒着。”
“是。”言则把包裹包好:“若时姑娘还有信,小的继续做信使?”
“这次应该是没了。”言十安笑,她是赢家,应该会笑得很开心,只不知下一次是她主动撩闲,还是母亲又来招惹她。
言十安发现,他对母亲的无奈,失望,经时姑娘一番折腾之后好像全没了,反倒带上了些期待。这真是时姑娘才有的本事,多难的事到她手里一转悠,就变得再简单不过。
把画小心的展开,明明已经知道画的是什么,可每展开一点,心里都更期待一分,雀跃一分。她把他一点点画了出来,他的五官,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身体,他的神情,全由她亲手描绘。
当时,她在想什么呢?
轻轻抚过浮生集三楼的一道绿色身影,有一回,他看到时姑娘穿着这个颜色的衣裳,站在这个位置看着他,那次,他拔得头筹。
而下边的景象除了头悬梁锥刺骨有些夸张了,其他的真实得像是她亲眼所见,连岩一打瞌睡的模样都真真切切。或者,她在某个晚上真的来过,只是没有出声打扰他。
从这幅画来看,至少,时姑娘对他是无恶感的,只不知,他现在是半熟,还是熟人,他不敢问。
但是,一定是比之前要熟一点了的。
这样就好。
而那边厢,时不虞抱着那包碎纸笑得超大声:“我留着,等她下次来找我麻烦的时候,我要当着她的面一点点的烧,从爪子烧起。”
言则假模假样的行礼:“表姑娘手下留情。”
“行,那就不一点点烧了,直接全点了。”
“……”言则没见识过这样的手下留情,直接把话题转开了:“表姑娘想吃鱼脍吗?明日送两尾新鲜的鲤鱼过来可好?”
时不虞当然想吃!可是……
她指了指阿姑,挥舞手指让他去说。
言则轻咳一声,走到万霞面前道:“万姑姑,我定了新鲜的鱼,明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