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
沉棋先生来来回回的踱着步,素来傲气十足的人此时有兴奋,有急切,有不可置信。
满身的情绪不知如何宣泄,他指着齐心又骂上了:“枉我和你这么多年朋友,如此好事你竟瞒着我!你可对得起我对你一片真心实意!”
“这话也就是你说,但凡换个人,我那受了惊吓还没缓过来的老妻都要爬起来拼命。”齐心打趣了一句,然后又叹气:“也就你觉得是好事,这分明是要命的大事。”m.bīQikμ.ИěΤ
“当然是好事,大好事!”
沉棋此时完全看不出这一年来的蹒跚老态,一个箭步到齐心身边坐下,那神情,若非头发白得多了些,脸上皱纹多了些,精神看起来和去年底初来京城时无甚差别。
“那位置上坐着的是个什么东西!那就不是个东西!”
“你小点声!”齐心已经不记得是第多少次提醒他,就是知道他必要发疯,所以早早就安排信得过的人把这院子团团护卫了起来。
也一如之前每次被提醒后,沉棋的声音低了下去,人往齐心面前倾身。
“身上藏着这么个身份,按理来说他应该城府深沉,和人相交一切以谁能用,谁没用来区分。可这一年相处下来,他为人行事算得上滴水不漏。对我们这些老东西都当成尊长敬着,平时遇着了就问一问学问上的事,谁缺点什么,有什么需要的,他知道了就以你的名头送去。那些年轻学子一腔热忱,最是好利用,可你看他有存心和他们相交吗?”
沉棋说着说着声音又大了起来:“他没有!他来往的始终就那么三两个人!我之前怎么和你夸他的?我说换个人有他这才貌双全的名气,又在这个年纪,整个京城都是他的,偏他就稳得很!我还以为都是你这个老师教得好,现在看来,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话不对了啊!”齐心一听这话不干了,眼睛一瞪,道:“他是我的学生,在我面前受教这么多年,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了?”
“他能考中进士和你有点关系,怎么说你这老师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可他这性子就是被他这身份逼出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少来蹭。”
沉棋立刻反驳回去,那护着的劲头,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计安是他的学生,齐心才是那个外人。
齐心听得气笑不得,便是为学生百般担心,这时候也是真正开怀。
沉棋自来就是那个被人捧着追着的人,难得服人,也少有人能让他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