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厉厉斥得沈南伊张皇无比,她颤着嘴角嗫嚅,“我也是想表现……”
马头墙边,沈南宝带笑的声音,狂风呼啸似的,一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壅塞得沈南伊说不出话来,只能抬头恨恨看向沈南宝。
若不是她有意挑拨。
自己能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能被祖母这般教训?
沈南伊目光如刀,却没撼动沈南宝分毫,她依然那副自若的神态,捧起茶,默默啜饮,仿佛并不管关她的事。ъΙQǐkU.йEτ
这样置身事外的态度,看得殷老太太眸子深敛,望向沈南伊,缓了声气,“经一蹶者长一智,我今个儿同你说这话,也只是想让你日后注意着,别又一堑一堑的吃。”
沈南伊蹙着眉,懊恼地齉了一声,“我省得了。”
那怏怏的声气听得殷老太太方渐消的怒意又勃然了起来,拍案直喝,“我不是想让你省得!我是想要你有个警醒,庙堂尚有三尺剑悬,你心中若是没杆秤权衡,你日后又得犯!上次让你抄《女诫》,你扭头就在那萧指挥使掉了脸子,不便是最好的证明?”
昔日丑事重提,愈发让沈南伊难堪,更何况在沈南宝她们面前,一张脸红到了耳根子,低着头直顾用锦帕抹泪。
殷老太太见状,叹了一声,怪道从前将她惯纵了,只觉得童言无忌,说起来一派天真,惹人发笑,便没甚管教,但日子渐移,年纪渐大,慢慢的,这童言无忌便成了有天没日,总听得人魂飞魄散,长此以往,怎能得那善终。
殷老太太垂眸深思。
沈南宛却脉脉道:“祖母,大姐姐是嫡出,身份不啻蚩蚩者民,言行举止自然饮犊上流,略略弁髦法纪了些,不过总归来说并无伤大雅,只消一句性情率直,谁敢同沈府辩驳?”
这话是了。
伊姐儿又非做出那些污遭、有亏德行之事,只是偶尔嘴上没个把门罢了。
让彭氏日日督促便行了。
何须在宝姐儿跟前掉她的脸子,落宝姐儿一个心快。
想着,殷老太太颔首道:“我也是替你心急,毕竟与你同岁数的那些娘子都尽说与了,你还没说与……”
沈南伊也看得出殷老太太给她台阶,便借坡下驴,当即濡着泪,抽噎跪下,“祖母,我晓得您的一番苦心,怨怪我自个儿,心头没个掂量,才惹出这般多的笑话,叫祖母担忧了。”
“好好的,作什么跪,倒是衬得我严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