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若下次爹爹再来瞧见小娘还在佛堂供奉着,只怕更气盛,会迁怒了小娘。”
容氏暗然松了口气,心道她还好识时务,也自然顺着台阶与她几句冠冕堂皇的劝慰。
“难为四姑娘小小的一人儿流落到了外头,回来遭逢了这么些坎坷,不埋怨竟孝心一片,我也替佛祖垂怜你,日后你若是有佛经上的疑惑,尽可来找我,上次宛姐儿还同我说道呢,说四姑娘你颇懂佛经,或可我们能结个知己。”
沈南宝无所适从地摩挲着手上卷轴,赧赧道:“虽没有二姐姐说的那般,不过我从前都是陪养我的祖母一起礼佛,二姐姐说那个枯燥得紧,其实我也觉得,不过回来之后弥久未进佛堂,倒觉得心里空乏得厉害,如今小娘相邀,我也不推诿厚着脸皮应下了。”
这话过后,便是几句客套话,待话无可话,又见沈文倬揣着悱恻,沈南宝便借故要去给祖母熬药请离。
彼时日头微微下跌,方方一路过来还明亮的光瞬间刺目了起来,洒在死寂的金绿小池上,荡出零零碎碎的芒,耀得那光秃秃的荷叶更为捉襟,突然一只锦鲤跃出水面,鳞片迎阳迫出斑斓的光,倒给这乏味的景色增添了点靓丽。
风月见状,漫不经心扯了一旁斜喇伸出的枝叶,掐断成几截,顺手扔了过去,惹得池塘浅藏的锦鲤纷纷破水而出,噼里啪啦的,拍得一池波澜壮阔。
听到动静的云畔侧过眸,整掇了一番手上的匣子,小声道:“姐儿,是四姑娘。”
低头兀自沉思的沈南宛听闻抬起了头,轻眯了眸,声音却朗朗地唤了一声四妹妹。
沈南宝转过头,看到沈南宛噙着一抹笑走近。
“四妹妹怎来了沉香轩?”
沈南宝行礼道:“我抄了佛经想找小娘讨教来着,顺便想来找一找二姐姐说话,不过我听小娘说二姐姐去买办及笄要用的物什了,我还以为今个儿不会在沉香轩遇着二姐姐了。”
她说着,侧了目,看到云畔手上满当当的锦匣,语气促狭而羡艳,“我才听人说,这次大娘子准备给二姐姐大办,如今看着二姐姐这些采买,倒真觉得旁人并未空穴来风,大娘子果真待二姐姐如亲生似的。”
本是恭维的话,落到沈南宛耳朵里,刚刚还强撑着笑意的嘴角就直往下耷,“四妹妹快莫说了,我又不是那个凤凰的命,叫大娘子凤凰似的捧着有什么好的。”
语焉不详,却能叫人听出其中的凄惘来,沈南宝不免诧异了目,“二姐姐这话怎说的?”
她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