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扽进了他的心头,涌上来不知名的怅惘。
他不由得移开了目,嗫嚅,“我为何要怪四妹妹?就是下人都看得出来四妹妹在家里的举步维艰,好容易四妹妹打开心扉与我们交好,二姐姐却……”
沈文卓将身子俯得更低了几分,夏夜的风拂在他被手圈实的脸上,有一种闷头盖脑的热,“总归是我们不好,对不住得很。”
我们。
多么齐全的字样啊。
她还能说什么呢?
要她孤伶伶的一人为他们阖家幸福,团结一致而拍手称快么?
沈南宝恹恹地抬起头,看着繁星如织,纵横交错在皎皎明月上,忽地想起前世已成了教授的他来到侯府看她。
那时她只觉得他来是如祖母她们要挟回报的。
毕竟两人在府上除了那两次他替她说话,再无其它交情。
所以她做足了准备听他提要求。
没想他坐了一会儿,只说了句,“四妹妹,看你过得好,我便放心了。”
然后就这么走了。
事后风月才跟她说,她的三哥哥走时与了两千两给她。m.bīQikμ.ИěΤ
教授一月俸禄不过十几两,就算加上沈府世袭之后的田亩瓦市收入,须得整整几年才有这样的数目。
可他却给了她。
不去深想他是不是知道他姐姐做的事,还是沈府如何对待她的。
但他的的确确从不曾有伤害她的心思。
所以她何必恼他这为了沈南宛而来求情的唐突。
沈南宝想到这儿,喉咙有些梗塞,直将他扶起,“三哥哥,这事过去多久了?二姐姐也受罚了,何况她也不过是……”
被逼无奈四个字,她说不出来。
到底是害她的人,她还要站在她们的角度替她辩解,这等过分慈悲心肠的事她做不出来。
也只有沈文倬这类听圣人教诲的才能感怀。
但谈起‘原谅’,这事没伤及她分毫,也躲过了前世那场险阻,反正最后受罪的不会是她,她倒可以点头说可。
所以沈南宝顿了须臾,便笑着又抬扶她的手,“三哥哥再不起来,我就真不原谅了。”
沈文倬这才惶惶张张地顺势起身,迎向她那一双澄澈的秋眸,神情略略羞赧,“不过,四妹妹,我说的是真的,若是大姐姐真要揪着此事来道,我定是会为四妹妹说话的。”
沈南宝失笑,“三哥哥你怎么为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