翬翟绣得七七八八了,就差那孔雀上的眼珠了。
别看只是小小的一对眼珠儿,里面的功夫学问大着呢,绣得好,那就是画龙点睛,再差的绣样都能栩栩如生;倘若绣得不好,再精妙的绣样那都是临门一脚的功亏,总是差点意思。
沈南宝望着满池的莲花,暗自想着该用怎么的手法将针走上去。
一旁的风月却捵了她的胳膊,撅了撅嘴巴努向远处的池旁,小声暗啐,“在外头就不说了,这在府上还这般不顾忌,真真是为了嫁出去什么昏招都使尽了!”
沈南宝顺眼看过去,见到翠嫩荷叶交映下,方寸大小的碧清绿池映出一片缠枝纹的衣角,两道身影很快就这么交缠出了来。
“大姑娘,你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
是谢元昶的声音,沈南宝朝风月示意噤声,便躲在红木抱柱的后头,饶有兴致地想听听沈南伊要说什么。
沈南伊饮泣的声音很快随风传来过来,“小伯爷……我情愿私下叫你一声舒直哥哥,可我不能叫,因你心里是欢喜着四妹妹的,我叫了只会叫四妹妹心头梗塞,让你难办,遂只能按捺着,憋屈着,可我到底是小女儿的心肠,装不下那么多的情苦,所以才这样没头没脑地截了四妹妹的信,我晓得这样欠考虑,但舒直哥哥且得谅解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呐……”
抱柱后边的风月听得瞠目结舌,这这大姑娘自个儿不打自招?她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南宝,见她幽深着一双眼,嘴角轻浅且了然地提起,心头不由震撼。
莫不是姐儿早就预料到了大姑娘会这么说?
想来也是,大姑娘那么急躁一人,昨个儿哼哧哼哧去了金善寺,今个儿一醒来听到谢小伯爷气冲冲过来,若是再晓得二人中途碰见了,心底肯定以为自家姐儿将那些实情给谢小伯爷一通说了,肯定想着辙着急忙慌要撇清自己呢。wwω.ЪiqíΚù.ИěT
大姑娘越是这样着急撇清,自家姐儿闭口不提的举动只会让谢小伯爷这样门清内闱宅斗的人愈发能掂量孰是孰非,更能看清楚大姑娘是什么样的为人。
果然那边谢元昶声音都变了调,“大姑娘,你,你说什么?你拿了四妹妹的信?所以,所以是因这样,都是因为你拿了她的信,四妹妹才没有去金善寺的?”
沈南宝徐徐打起扇,轻声道:“走罢。”
后面的话她没必要再听了,总之不过是沈南伊腆脸的话头罢了。听多了她都替沈南伊臊脸。
两人这样出了月洞门,沈南宝便叫